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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醒了,一直盯著你二哥,可是也餓了?」許母一直注意著小兒子,見他醒來後一直看著他二哥吃糕點,便讓婢女端來溫好的奶,一勺一勺的餵他喝了起來。
許安嘴巴喝著奶,一雙眼睛卻老往兩個兄長那邊瞟,不為其他,就是想嘗嘗他們手中的糕點是什麼味的。
糕點通體成乳白色,方方正正一小塊,表面好似還撒了些細小的花瓣,看著就好吃。許安看著二哥一口下去就是半塊,吃上兩三塊又喝上一口茶,那模樣別提多美了。
許母餵了幾口便發覺小兒子不肯張來嘴了,仔細一看,他那小眼神黏在桌上的桂花糕上扯都扯不回來,許母瞭然,知道這孩子聰明著,現在這是想吃兄長手上的東西了,便把他換了個看不到糕點的方向抱著,接著又繼續抱著他餵了起來。
許安委屈的癟著張小嘴,在娘親的勺子在他嘴邊碰了幾次後,才不情不願的張開了嘴。
餵完奶後,許安一腦袋直接扎進了許夫人的懷裡,他有些害臊,剛才嘴饞的緊,一時間鬧起了脾氣,明知道自己現在還小,半顆牙都沒長出來,還非想吃桌上的糕點,剛才還使性子不肯張嘴,還讓娘親哄著自己喝奶,現在清醒過來,羞的臉又紅了。
剛才雖是許夫人抱著他餵奶,但屋裡其他人的視線也一直沒從許安身上離開,見他把臉埋在母親懷裡,許大哥半真半假的來著玩笑:「小弟這不會是害羞了吧,還知道往娘親懷裡躲。」
說者無心,聽者無意,許大哥這句話讓許夫人恍然大悟,她稍稍推開小兒子的腦袋,緊接著又掃了一眼的的小臉,果真和今兒早上一樣,整張臉蛋都紅通通的。許夫人哭笑不得,看著小兒子紅紅的臉蛋,只好帶他去門口透了透氣,不過也沒敢在外頭站太久,夜涼風大,怕吹久了風著涼。
在門口慢踱幾步,許安臉上的紅意消退了許多,正巧婢女端著飯菜進來,許夫人便也抱著孩子進屋了。
今日宴請,家中菜品多有富餘,如今天色漸晚,許夫人便只讓廚房別做那些複雜耗時的,只熱幾道菜,盛幾碗米飯便是。
晚間也不好吃的太多太油膩,故廚房只上了兩葷兩素,並一道羹湯。
許家若是只自己一家人吃飯,大多時候是無甚規矩的,也不講究什麼排面,飯菜夠量便可。如今飯菜擺上桌,等許父動了第一筷後,許大許二也夾菜吃了起來。
許府的廚子在許家也有些年頭了,對家中幾位主子的喜好是了如指掌。他當初是許夫人娘家的人,因那會兒許父才剛考上秀才,雖說有了些功名,可家底還不豐,徐夫怕自己千嬌萬寵的閨女嫁出去吃苦,嫁妝陪的豐厚不說,還從家中給了不少人過去,這廚子就是那時候帶過來的。
這會兒桌上擺著的幾道菜都是幾位主子愛吃的,一道紅燒獅子頭,一道筍子炒肉片,素菜是一道清炒小白菜並一疊小蔥拌豆腐,最後加上一道清甜的玉米排骨湯。
許大許二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桌上大半的菜多是進了他們兩人的肚子,速度雖快,但該有的儀態也不缺,也不知他們兄弟二人是怎麼做到的。許父許母看著兩個兒子吃的香,胃口也跟著好了不少,吃的比平日裡都多些。
祭過自己的五臟廟,許二便舒坦嘆了口氣,又倒了杯茶清口,屋內一時無人說話,明亮的燭火為這秋末冬初之際添了幾分暖意。
因著許夫人月內不能受涼,家中早早便燒起了炭火,剛吃完一頓熱飯,屋內又被炭火烘的極暖,許大和許二熱的有些受不住,略坐了坐,便和父親母親行禮告退,出門前還順帶把小弟也帶了出來,將他送回自己房中。
秋夜清冷,涼風吹過,激起人一身顫慄,許大哥渾身一抖,剛才在屋中被熏出來的困意瞬間就消散了,他下意識的想搓搓手,卻發現懷中還抱著一個暖乎乎的糰子。
許小公子在他們吃飯時,便又睡了過去,這會兒從屋中出來,被風一吹,睡的有些不踏實,見小弟眉心緊皺,眼睫一顫一顫,許大哥連忙背過身去,許二也趕緊上前,用手中的小棉被一把裹住小弟。
幸而許安的房間離主院不遠,許大許二疾行幾步,不過片刻便到了。將人放進床榻中,兩人還在旁守了一會,見小弟重新睡熟才起身離去。
入冬之後,天冷的很快,前幾日還穿著舒爽的秋裳,這兩日便換上了厚實的棉衣,許安則穿的更多了,他被嬤嬤們裹的嚴嚴實實,儼然一個圓球一般。
天冷以後,許安就很少出房門了,只每日都會被抱去許夫人那陪她解悶。如今許夫人的身子已經養的大好了,夫君要上朝,兩個兒子也要去國子監上學,天冷她也不願出門,便每日都把兒子抱過來,也好過一人待在屋裡。
「小安珩,快來給娘親暖暖手!」見小兒子呆呆愣愣的在嬤嬤懷裡,許夫人摸摸他的小臉,出聲逗了他一句。
許安一開始還沒意識到娘親喊的是自己的名字,直到感覺臉被一根溫熱的手指戳了一下,他才下意識的對著娘親露出了一個笑臉。
許安珩是在滿月宴上許父給他取的名字,娘親說,他爹為著這個名字可是苦惱了一番,緊趕慢趕才在滿月宴前一晚定下了「安珩」二字,只求他一生平安順遂,君子如珩。
許夫人看著小兒子的笑臉,眼神都柔和了下來。許安珩被養的好,面色紅潤,兩頰肉嘟嘟的,此刻朝著人笑的開心,一張小臉更是顯得圓潤飽滿,許夫人看著,手指不由的摩挲了幾下,剛想抬起手來捏兒子一下,站在他身側的劉嬤嬤便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