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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發話,許侍郎自是點頭應下,許大許二也不在多話,各自回屋裡整理去了。
人都回走了,屋裡剩下許夫人和兩個小的,她捏捏兩人的鼻尖,笑道:「你們倆啊。」
待到用膳時,天邊只剩下幾縷殘陽。
「原來是槐花,總說這香氣熟悉的很,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許侍郎恍然大悟。
「若不是今日安珩和清衍,我也都忘了現在是吃槐花的季節。」許夫人也有些感慨,「想當年,還是老爺你告訴我槐花也能入食,這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是啊。」許侍郎也感慨萬分,這槐花那些富貴人家自是看不上的,可對於他們這些農人來說,這槐花既能充飢,也能甜嘴,算的上是頂好的東西了。
相比爹娘的懷念感慨,許大許二則是滿心好奇,畢竟在許大哥出生時,許父已經考中了舉人,加之有岳家的幫扶,根本不必再為吃食上的東西費心思,也因而他們倆是沒有吃過槐花這等東西的,如今聞著這淡淡的香氣,和兩個小孩兒身上的如出一轍,這槐花又叫爹娘一臉懷念,一時也是勾起了肚裡的饞蟲。
「真是好味道,」見爹娘動了筷,許明川也嘗了口碗中的槐花飯,「軟糯香甜,唇齒留鮮,花香混合著飯香,味道很是獨特。」
許安珩吃的臉頰鼓鼓,聽此不由抬起頭來看了大哥一眼,心中暗暗腹誹,不愧是探花,不過一碗槐花飯,還挺能夸。
坐在他身邊的鄭清衍倒是開心,他咽下口中的飯食,笑出兩個酒窩,往許安珩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哥哥好厲害。」
許安珩眨眨眼,戳了戳小哥兒湊過來的臉蛋,也低下聲來,笑道:「好好吃飯。」
兩個孩子說小話,自是逃不過其他人的眼睛,許二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倆一眼,也不打算說什麼,夾了筷槐花炒蛋吃了。
「怎麼樣?」許大哥好奇道,雖說槐花飯滋味不錯,但他著實有些想不出來這槐花炒蛋的味道,遲疑間,看見二弟夾了一筷,忙湊過來問了一句。
「自己不能吃,非得我來試試味道?」許二哥撇了他一眼,「味道不錯,入口清香鮮嫩,吃到最後還有些回甘。」
許明川早就習慣了自家二弟的刀子嘴,倒也也不惱,知道槐花炒雞蛋味道不錯後,便樂呵的吃了起來。
晚膳過後,天色漸暗,許夫人照舊牽著兩個孩子回房。今兒晚上鄭清衍倒是沒哭,只是還是有些低落,許夫人把他哄睡後,又把睡著的小兒子安置回屋,這才安心的回了院子。
「都睡下了?」許侍郎拿著本遊記在手中翻著,聽見門口響動,抬眼一看,許夫人抬步走了進來,他倒了杯茶,遞到許夫人面前。
許夫人在椅子上坐定,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道:「都睡下了,只是清衍還是有些不踏實。」
許侍郎皺了皺眉,嘆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還這么小,驟然離開生身父母,定是會有些不安,只白日裡倒是不顯。」
「白日裡怎的不顯,安兒說,有幾次清衍不知怎的眼圈突然就紅了,安兒可是哄了好一會。」許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為了這,安兒才成天的帶著清衍沒個消停,說是有新奇的東西勾著他,便也沒空去想別的事兒了。」
許侍郎聽到這,眉頭倒是舒展了些,他笑道:「這話說的不錯,清衍年紀還小,心思容易分散,帶他玩著新奇的東西,確實能分散他的注意,只是,安兒怎麼就愛帶著人往廚房裡頭去?」
許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了想,有些猶疑的說道:「我記得是清衍來時,說了嘴山楂樹,我便讓安兒帶清衍去吃些點心,只是山楂不是這個時節的東西,安兒便做了形似山楂球的紅糖糯米丸子給他吃,今兒也是說想用槐花做餅來吃,便又帶著清衍往廚房去了。」
「安兒還小,也並未開蒙,他是怎麼會做這些吃食的?」許侍郎也是疑惑至極。
夫妻倆面面相覷,半晌還是許夫人開了口:「罷了,不管安兒是從何學會這些吃食的做法,既然他喜歡,也就隨他去了,左右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兒,且看以後吧。」
許侍郎也點點頭,一手攬過許夫人,手臂環過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安撫道:「我看安兒是喜歡這一道的,如此也好,平日裡也沒見他對什麼有偏好,如今他愛帶著清衍往廚房去,也不能說是件壞事,左不過以後就扎進灶房中,他上頭還有兩個兄長,也不求他來撐起家中門楣。」
許侍郎說完,又拿過放在桌上的香囊,笑道:「這兩個小傢伙還有些巧思,知道把地上撿的品相略次些的槐花製成香囊,如此看來,倒是更有些經商的天賦,爹知道了,定然歡喜。」
許夫人聞言,也笑了起來,眉眼間的愁緒也消散大半:「他們倆是知道物盡其用,說來倒也是,安兒確實是更像我一些,說不準,家中的這些鋪子,以後都得交給安兒來經營。」
許侍郎見夫人展露笑顏,心下也歡喜,他把玩著手中靛青色的香囊,又看看夫人腰間掛著的丁香色的香囊,笑道:「他們這是家裡人都給做了一個,還水還端的挺平的。」
「這可是他們做了一下午才做出來的,」許夫人也愛惜的摸摸腰間的香囊,「聽夏荷說,這些顏色都是他們自己挑好的,然後又找了院中會針線的丫鬟繡了著簡單的花樣,又自己一個個的把花給裝進去,可是花了一番心思,只可惜這花還未乾透,過不了幾日,這裡頭的香料便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