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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理解自己這句話的卷,佩德是徹底無力了。
「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你早說,而是……」佩德想了半天要怎樣更準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情,他想說,如果早知道那是卷的手就好了,那樣每次讀書的時候,是不是就像握著卷的手在看書了?他又想說,如果早知道那是卷的手就好了,那樣,卷不在的時候,為了多看看卷的手,他也會多把魔法書拿出來一會兒……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麼,半天也沒想到最準確的意思,他將書召喚出來,再次看向那支纖細修長的白骨時,他再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出於魔法師詭異愛好下的詭異裝飾了,而是——
卷!
這是卷的手呀!
輕輕摸著指骨深深插入書中的白骨,佩德勾著唇對卷道:「原來卷也有人形呀!之前看你畫的自畫像,我以為你就長那樣的。」
他指的是那頭黑龍的自畫像。
為此,他還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審美來著。
「嗯,有人形的,搶書的時候也是人形,不過那時候沒搶過你,身體全部碎掉之後,只剩下這塊骨頭掛在書上保留下來了。」老老實實又言簡意賅的,卷對佩德敘述了一下自己手掌會留在魔法書上的原因。
佩德:……
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如此血腥慘烈的事情說出來,還真是卷的風格……
有點心疼的摸了摸那隻手的手骨,佩德裝作不經意的將自己的手蓋在卷的手骨上比了比……比自己大一點點,卷人形的樣子……應該比現在的自己高一點點嗎?
情不自禁地,他開始想像卷人形的樣子了。
好在他還記得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是——
得知這隻手骨是卷的之後,他有點捨不得從上面取骨了怎麼辦?
最後還是卷自己出手從上面卸了一截指骨下來,不長,就小指上最上端的一截骨而已。
「這麼多應該就可以了。」卷將指骨扔給佩德道。
將卷的指骨握在手中摩挲半晌,再次抬起頭來的佩德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在他看來,自己召喚來的所有材料都及不上這截短短的指骨珍貴。如今既然用上了卷的骨頭,那麼這次的鍊金術就一定要成功!
莊重的將所有材料圍繞著那段龍骨擺好,又將卷的骨頭放在最上方,佩德人生第一個鍊金術隨即開始。
不過,在正式開展鍊金術前,他需要先處理好一人一貓破損的空間問題。只是這個問題卻不能完全靠他自己——
佩德看了一眼莫霍克,早已從佩德這裡知道自己需要配合做什麼的莫霍克便立刻心領神會地拿起了佩德之前給他的縫衣針——「送給朋友們的縫衣針」!
正是佩德之前送給他的那根針!
其實在拿起它之前他還並不知道這針的奇妙之處,只是拿起針的瞬間,他立刻明了了這根針的奇妙之處。
眼前的兩名傷員看起來瞬間不同了——
在老貓咪看似完好無傷的身體上頭,一個巨大的膜正壓在那具小小的身體上頭,不僅如此,那個巨大的膜還幾乎完全斷開,就剩下一小截還和貓咪連接在一起,要斷不斷,已經在分離的邊緣了!
而在渾身傷痕的奧古斯都的身體內,也有一個類似結構的東西,只不過和老貓咪身體上泡型形狀很完整的膜不一樣,他身上的那東西已經炸裂開來了,就像一個碎掉的氣球,如今上面只有一些碎片尚留在原本的位置。
佩德又看了一眼他,然後又看了一眼卷。
點點頭,三人隨即各行其事起來。
佩德負責將奧古斯都體內的空間碎片全部撿出來,儘可能的縫合起來;卷負責用手扶著老貓咪身上即將斷裂開的空間膜,而莫霍克則在此時將右手化為金屬刀,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最後連接的那一點膜仔細從老貓咪身上切開。
和德尼粗魯的動作截然不同,他的動作異常輕柔,哪怕從來沒有切空間的經驗,然而他卻切得好極了,昏迷中的老貓咪沒有因為疼痛醒來,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莫霍克的到來,它還在睡夢中發出了輕柔的呼嚕聲。
輕輕的將最後一絲膜基切開,完成自己工作的莫霍克溫柔地摸了摸夢中的老貓咪。
「好了,等你醒來後,就可以回到奧法羅了。」他對老貓咪說。
然後,繼續拿著縫紉針,他站在旁邊看著佩德將他剛剛從老貓身上切下的空間的底部作為頂與壁,完美的縫合在了奧古斯都破碎的只剩一個底的空間膜片上。
這才是這根縫衣針真正的用法!
不僅可以讓拿著它的人看到空間,這根縫衣針真正的用法是在縫合的瞬間在兩個空間之間印下空間魔法陣,這些小到幾乎看不到的魔法陣一個個連起來,便是誰也看不見的「線」了。
沒有有形的線,然而只要被這根針穿過,被縫好的空間便會自動粘合在一起了,嚴絲合縫,宛若天生!
完美!老貓貓身上的空間被完美的移植到奧古斯都身上了!
如今,那個巨大的看不到邊的巨大泡泡,便懸停在奧古斯都身體的上方了。
緊接著就是鍊金術了——
與卷對視一眼,點點頭,佩德隨即開始了鍊金術咒語的唱誦。
莫霍克不知道卷能不能聽懂佩德的念誦,反正他是完全聽不懂的,然而雖然聽不懂,他卻覺得這唱誦有力極了,又神秘又古典,隨著唱誦的繼續,他覺得自己聽到的已經不是佩德的聲音了,而是風聲,是水聲,是來自於空氣里,無形的精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