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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來說,自己過來看的只是眼睛,而對於他的同伴來說,他們找佩德看的卻是命。
看著日益精神萎靡,整個人像離開土壤的植物般枯萎的同伴,高個子男子可是把佩德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用最快的速度找來了材料清單上的所有材料,男子以為自己這邊準備的材料已經夠多了,誰知等到「手術」當天,看到佩德那邊準備的東西時,他才發現自己準備的東西怕是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這些材料要多少錢,連同您的辛苦費一起,最後全部開給我,我會全付的。」看著診療室內幾乎放不下的各種材料,高個子男子一臉感激道。
「就怕你付不起呢……」一邊梳理著男子這邊的材料,佩德一邊漫不經心道。
「那我稍後會努力工作付全的。」男子保證道。
輕聲「哦」了一聲,佩德沒有繼續理他,而是把他帶來的材料梳理完畢,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為接下來的鍊金術做最後準備了。
光把這些材料帶過來沒有用,這些材料還需要做進一步處理,不過這些處理就不是別人可以幫上忙的事兒,而是只有佩德自己才能做的「魔法」加工。
比如男子帶過來的、十五種自然老死的動物的眼珠,他要使用自己這邊準備的二十五年的蘇禾草汁混合男子帶過來的公山羊的眼淚將所有眼珠兒浸泡進去,浸泡五分鐘後,將它們挑揀出來,放到用十年的蘇賽拉泡製的烈酒再浸泡十分鐘,浸泡期間他也沒閒著,將早就準備好的蔓德拉藤剝開表皮,將裡面最嫩的莖分成一千份,然後同樣浸泡入蘇塞拉酒中。
就這樣,佩德有條不紊的將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完了,最終被他擺在架子上的東西只剩下了八十九種,其他材料都在準備工作中被用完了。
然後——
「魔法時間到了。」佩德宣布。
聽他這麼說,英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塞恩負責守護外部,如今他和卷卻是一直待在診療室幫忙的。
為此他還特意回去把家中光腦上曾經學過的手術室注意事項重新溫習了一遍,又把相關的專業書重新撿起來讀了好幾天,然而實際上到了診療室才發現:這……自家醫生這邊除了設備是前陣子買的看起來頗專業,然而看看這一屋子的草藥,這、這、這不像是要動手術,更像是要跳大神啊!
滿屋子的眼珠子和草藥,還有一罐又一罐顏色詭異的液體……
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他反射性的看了眼一起抱著病人進來的病人家屬,趕緊確保對方會不會被這詭異的材料嚇跑。
好在沒有。
相反,對方的表情一直挺激動的。
佩德宣布魔法開始的時候,他更激動了,英迪總覺得他屏住了呼吸似的。
「不要讓病人躺著,讓他坐起來。」佩德緊接著道。
眼瞅著卷已經去扶對方了,英迪趕緊過去一起把男子扶了起來。
緊接著,他便看到自家醫生和卷交換了一個眼神,緊接著,卷便將屋子裡的燈全部關掉了,窗簾原本就拉上了,加上現在原本就已經黑了的天色,屋子裡如今可謂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維持著扶著男子的動作,英迪嚇了一跳。
心裡直打鼓,然而又不敢拆自家醫生的台,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好在這個時候,屋子裡又亮了起來。
點燃了材料架上原本就放置在那裡的一根蠟燭,卷立在了佩德旁邊。
而佩德就在這個時候施展起魔法來——
口中念誦著繁複難懂的語言,隨著他的念誦,英迪只覺得自己頭腦暈乎乎的。
別是真的要跳大神吧?自家老闆莫非會的根本不是醫術而是巫術?
心裡想著,忽然!
他發現屋子裡起霧了。
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沉,沉重到英迪覺得自己簡直被泡在水裡的時候,他看到老闆端起了原本泡在酒中的眼珠和那種植物撕成的細線。
英迪被嚇了一跳!
他以為接下來那些東西一定要撒一地了,然而沒有——
想像中會撒一地的眼珠子沒有出現,裡面甚至一顆眼珠子也沒有,只剩下了一些透明的膜,薄而細小,散落在空中一動不動,在卷手中燭光的映襯下閃著微微的光。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看著前方膜狀的碎片,英迪這樣想。
而緊接著,那些植物撕成的細線卻仿若釘子一般,齊齊射入了男子烏黑的眼眶!
英迪的身子又是微微一動!
這次他可是真的被嚇到了,不止他,他旁邊的高大男子的身體也微微一動,英迪差點以為對方要跳起來,然而對方沒有。
握住拳頭壓住自己想要阻止的手,男子強迫自己坐在原地。
然後,他們便看到佩德將架子上的材料一樣又一樣投入了金髮男子的眼眶裡,仿佛那裡是一個焚燒爐一般,無止盡的投著。
而金髮男子的眼眶也接受了如此多材料的投擲,投了很久很久,那些材料非但沒有滿溢,相反,他們聽到了對方帶著驚喜的叫聲——
「有感覺了!我看到光了!」對方大聲道。
英迪急忙側過頭向男子的眼眶望去,這一次,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在男子的面前,兩顆球狀物赫然漂浮在了距他眼眶大約15厘米左右的位置,仔細看,他球狀物不是別的,正是兩顆眼球!而那眼球也不是憑空懸浮在空中的,仔細看,它們與青年的眼眶之間還隱隱拉扯著好些細線一般的血管筋膜,這讓它們看起來更加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