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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顯然也活不成了。
「米婭……米婭……」他嘴裡又念了剛剛那句話。
像是個名字——居高臨下的魂體想著。
眼淚從那年輕人的眼中滴落,順著臉頰滑落,然後,他似乎又念了一句那名字,這是這一次,他的聲音已經微弱到幾不可聞的程度。
然後,猶自睜著眼睛,他斷氣了。
一具新鮮的,剛剛死亡的人類屍體,便擺在他面前了。
他走了進去。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視角便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伸出手來,他先是將眼皮合攏,然後再次睜開,這才坐了起來。
疼,是有點疼的,不過可以忍耐。
看著肚子上的傷口,他先是將裡面掉落的東西塞回去,然後用手按壓好,確定不再有血流出來之後,這才用另一隻手在對方的背包中尋找了起來。
……好吧,裡面翻出的東西他都不認識。
沒有在這個背包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隨即去翻另外三個人留下來的行李,終於在那個只剩一顆頭的人的背包中發現了他想用的東西。
針線。
用在第二個背包里找到的一瓶水仔細擦拭了一下傷口,他隨即單手穿針引線,將原本破洞的肚子縫了起來。
出門在外幾百年,縫縫補補他還是會的。
縫完,用嘴咬斷線,他隨即又看了看旁邊三具屍體,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針線。
這三個人已經沒法修補了。不過,他可以給他們一個墳墓。
心裡想著,他站起身來,用之前在第一個背包里發現的鏟子在地上挖了三個坑,把三人安葬了。
然後,他才背起這具身體原本攜帶的那個背包,離開了。
另外那三個背包則被他扔進了原主人的墳墓:人類都喜歡往墳墓中放一些陪葬品——他知道。
他並非漫無目的得走,而是徑直往東方的方向前進。那個人在那裡,成功占有了佩德魔法書的人就在那裡,他感覺到了。
手骨抓入魔法書,成為烙印的一部分印在那人手背上的那一刻,他對那個人仿佛有了某種感應。
無論那個人在哪裡,他都能把對方找出來。
背著背包,他堅定地向東方前進。
沿途儘是廢墟,偶爾有幾座沒有完全倒塌的房屋,裡面也長滿了藤蔓雜草,他甚至還在一座非常高的房子裡看到了一棵巨木。
不過,那可真是一座非常非常高的房子,哪怕缺失了一半,還是非常高,之前他從未在人類世界見過那麼高的房子,莫非那是魔法師的法師塔?可是,其他沒有完全倒塌的房子也不矮,如果這些都是法師塔的話……
他實在想像不出來那些魔法師如此密密麻麻住在一起的樣子!
魔法師都是孤獨的人,哪怕是最擅長社交的魔法師也會將自己的法師塔安放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塔與塔之間保持矜持的距離,不僅僅是為了迴避社交,也是為了安全。
這不是他遊歷過的人類世界——一路走來,見到的越多,他心中這個念頭越發清晰。
建築不同,植物不同,動物也不同。
沿途他見過幾頭動物,有和之前見過的狼長得差不多的,還有兩頭長相異常古怪的,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的血味,想要等他死後吃了他。
他任由它們尾隨。
後來那頭「狼」跑了,另外兩頭長相怪異的異獸卻忍不住主動攻擊了過來。
被他拍死了。
只是拍死對方、和那兩個小東西骯髒皮毛接觸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微微「能量」的感覺。
扯開對方的屍體,他在對方的心臟處找到了兩顆小小的綠色石頭。
有點……像魔法石。
雖然魔法石對他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可是那兩顆石頭亮晶晶的非常漂亮。
他把兩顆石頭放進了背包。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拍,他最後收集了一小袋各種顏色的漂亮「石頭」。
他不是沒有見過人,只是他見到的人都是成群結隊,像他一個人獨自前行的卻沒有一個,那些人警惕地看著他,仿佛他是猛獸一般。
反正也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他徑直離開了。
筆直向東,期間沒有走一步多餘的路。
然後,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來到了一座城池。
作者有話說:
其實是城市。
=-=
阿龍穿了,穿的不是一點半點。
以及,阿龍的神秘技能一:縫縫補補
第4章 他的名字
站在城門口,他難得晃了晃神,任由人流從他身邊流入城內,他仰頭看著前方巨大的城池,臉上略有些呆愣。
畢竟眼前這一幕實在有點超過他的理解範疇了!
沒有城牆,然而在有無數光幕拔地而起,比他過往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的城牆都要高大,宛若城牆一般包圍著裡面的建築和城民。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一眼就將這裡定義為了一座城池。
他審慎地注視著這一面面光幕,注視著上頭不斷流轉的文字還有圖片。
文字……他不認識,圖片倒是能看,可是上頭完全沒有他認識的東西,不對,也並非沒有他認識的東西,隨著光幕上圖片的流轉,他終於看到了一樣他眼熟的東西:是一路尾隨他最多的那種動物,也是最初攻擊他的那種又像貓又像豹子的小型野獸,一張完整的圖片後,緊接著的圖片上分別是那種東西髒兮兮的毛皮,牙齒,還有那種漂亮的綠色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