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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蒲扇大的手攥握成拳,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他顯然是在挑事了。
豈料——
「好。」乾淨利索地應了一聲,卷從他手裡搶過酒瓶,瓶口對嘴,下一秒,竟是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任何酒吧里,拼酒打架的事情都是不缺人看熱鬧的,這裡也不例外,而且酒吧里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凡是喝酒能解決的問題絕不打架解決,這裡也不例外,如今見卷喝得爽快,旁邊原本還在看熱鬧的人當即叫了一聲好,而隨著他越喝越快,當真一口氣將酒瓶中的酒都喝完的時候,旁邊幾乎所有在圍觀的人都鼓起掌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什麼酒,這種酒向來沒人喝,人們不屑喝不想喝也不敢喝,如今見卷當真喝完了這一整瓶酒,人們便自然而然的鼓起掌來了。
矮胖男子可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看看卷倒置過來一滴不留的酒瓶,他嘴巴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就在這時,卷已經自己將阿川手中的酒杯拿過來了,再次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一雙烏黑的眼睛隨即專注地看向男子。
「說不讓別人喝酒,自己這不挺能喝酒的嗎……」再無話可說,男子怏怏道。
依舊專注地看著他,卷認真道:「我成年前沒喝過酒。」
「……」男子。
搖了搖頭,男子轉身向外走去,而身邊他的同伴們也隨即跟上,一場差點爆發的衝突就這樣被卷解決了,旁邊的人再次朝他鼓起掌來,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卷還是點了點頭,隨即還把阿川從那個角落帶出來了。
他是不太明白人類的這個點的,那就是人類似乎一直很佩服能喝酒的同類,之前他在另一個世界遊歷的時候也是這樣,那個佩德時常惹禍,然後每當別人氣得要和他單挑的時候,他就拿出自己釀的酒來,又或者找一瓶當地人人皆知的烈酒來,邀請對方喝一頓,只要他能喝過對方,基本上一場衝突便熄火了。
大概是人類覺得「喝得多=身體好=代謝好=強大」的意思?
卷不太清楚,不過那個佩德那麼能喝卻不是因為他能喝,而是因為他有極厲害的解酒方。
卷正這麼想著,旁邊的佩德已經行動了——
抓住從旁邊路過的酒保,他在對方的托盤上放下一把錢,隨即從裡面挑選了好幾種酒,將所有的酒放在旁邊一個勉強空出來的瘦桌上,他隨即又從自己的口袋←其實是空間裡取出了幾根不同的植物、一個搖杯、一個便攜燒杯,然後,當著眾人的面調起酒來。
其實是煉製起魔藥來,只不過他引子用的是酒,工具又是專用的調酒師工具,乍一看就和調酒無異了。
只見他將幾種酒嗅了嗅,隨即按順序加入不同的植物部位倒入搖杯,在搖杯中充分進行了魔法處理後,他將混合而成的酒漿從搖杯中倒了出來,倒入便攜燒杯,早已加熱到極致的燒杯在接觸到酒漿的瞬間發出了「滋」的一聲,大團水霧隨即騰入半空,原本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酒吧內忽然被一種濃到極致的酒精味取代了,半晌酒精味散開後,酒吧內的空氣驟然一清新,仿佛所有味道都被酒精消毒了似的,人們隨即聞到的是一種極為好聞的草木味。
順著味道,原本沒注意到佩德這邊的人也看到他們這邊的動作了。
而與此同時,佩德正將自己調製好的解酒藥遞給阿川和卷。
「解酒藥,剛剛學會的。」佩德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自己的後槽牙有點癢。
老佩德那個傢伙,連卷會在今天喝酒都算到了嗎?這才讓自己一大早就看到了解酒藥的煉製方法……
他笑得頗有點陰測測的。
倒是旁邊人聽他這麼說大感稀奇:
「哎?用這麼多酒調成的解酒藥?你這是要以毒攻毒?好稀奇的做法!」
在他說話的功夫,卷已經將佩德遞過去的解酒藥一飲而盡了,而看到他喝,旁邊的阿川也毫不猶豫的喝掉了自己的那一杯,打了一個充滿酒精味的飽嗝,他的臉肉眼可見的褪紅了,眼神也清亮了,一看就是真的解了酒的樣子,這讓周圍的人更驚奇了。
加上如今空氣中到處飄著的那種清新的味道,好多人當即就對佩德調的酒好奇了,人們紛紛問道:「你莫非是調酒師嗎?剛剛那也是調酒的一種嗎?可以給我調一杯嗎?」
佩德便一如既往笑眯眯然而沒好氣的道:「是調酒師,不是調酒,不可以,現在是我下班的時間,想喝酒的話明天九點到大嘴花酒吧,記著,我只工作到下午五點半,晚一分鐘都不接待哦!」
一邊說著,他一邊和卷帶著阿川往酒吧門口走去。
他們原本就是為阿川而來,如今阿川已經找到,他們自然是要離開的了。
倒是一不小心給大嘴花打了個GG,希望這家酒吧的老闆不要以為他們是上門踢館的就好,否則一晚上去兩家酒吧找事,聽起來倒像是他多囂張似的——心裡這麼想著,佩德和剛剛進門的一行人擦肩而過了。
一共七人,有男有女,年紀大概二十多到三十多歲左右,身上都穿著鎮上傭兵的標準裝扮,沒有花里胡哨的布料,就是最普通的顏色款式,只是質感一看就很好。
為首的一人大約三十多歲,個子瘦高,皮膚雪白,一頭烏黑的長髮束於腦後,乍看起來倒和卷的人形有兩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