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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這個姓氏在這片實在特別,那個人曾經在一個村子裡聽見過,一下就記住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陸拾沒想到真的有希望,趕緊和父親奔向了那個村莊。
進村的時候,陸拾聽見有人對著他的方向喊『傻娃』。
陸拾愣了一下,順著視線回頭看,發現不遠的樹下有個髒兮兮的小孩在用樹枝刨土,他收回視線往前走了兩步,又猛地回頭。
二十三年太久,久到他忘了這是他出生的地方,久到他忘了曾經的自己,在被陸永清改了名字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記憶里模糊的山村,在他心裡,他就是陸永清的孩子,而不是那個被傻子帶回家的棄嬰。
陸拾還記得最要緊的事,所以他看著『自己』走遠,為了避免蝴蝶效應,他沒有告訴陸永清什麼,從村子裡的人口中打聽到了『安奈』這個名字。
在思緒中鍾今看見了村裡的建築,小風將車開進了劇組租的房子的院子裡,他解了安全帶下車。
山裡的氣溫比外面低,即使鍾今穿了外套還是被冷風吹的拉了拉衣領。
商延思用手指碰了碰鐘今的耳朵,感受到了涼意,用掌心貼了貼。
他低聲道:「一會兒換成有帽子的外套。」
鍾今仰頭看著他說:「橙橙不知道有沒有帶。」
「那就穿我的。」
他考慮到了這一點,今早特地穿了身上這件。
現在不換給鍾今,是因為一會兒要換衣服拍攝了。
橙橙緊張地看著周圍,生怕有人拍照。
小風迷茫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東張西望。
村裡的房子有些破舊,大多數空著,充滿了荒蕪的氣息。
只有七八家有人煙,基本都是老弱婦孺。
種地沒什麼收益,壯勞力都走出山里去城裡打工,對於外人來的到來,村裡的人很歡迎,畢竟哪怕是租出去一晚也有收益,更別說劇組來了幾十人,湧入的人群嚇得村里一戶人家的狗狂吠,讓寂靜的山林有了煙火氣。
等到現場布置好,已經快十點半了。
現實雖然已經在深秋,但影片還在夏日,好在太陽升起讓冷意消失些許,在導演喊話後,鍾今脫了身上商延思的外套,和商延思一塊走進布景。
今天的戲沒有拍攝難度,但可惜天公不作美,下午天空聚起陰雲,雖然沒下雨但是光線不好,澤瑞對光影的要求又比較高,在雲散去後,在不斷調整和補光里,在晚上拍完了戲。
村莊裡被打掃出來的房間不多,有些太久沒人住不好清理,所以大家都是擠著睡。
鍾今和商延思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裡,看起來有年頭的木床上鋪著村民換的大紅的雙喜鴛鴦被,枕頭上也是大紅的枕巾。
山民用蹩腳的普通話表示這是去年才做好的新被子,很乾淨很暖和,希望他們不要嫌棄。
鍾今連連擺手:「當然不會,麻煩你們了。」
商延思點頭:「費心了。」
匆匆用燒開的熱水洗了個澡後,鍾今快速地鑽進了被窩。
山裡的夜晚比清晨要冷的多,但被子確實很暖和。
在商延思躺進來後,就更暖和了。
鍾今想著明早要補拍的鏡頭和行程,想著傍晚的頒獎典禮,安然進入了夢鄉。
睡夢之間,鍾今感覺到了熱意。
源源不斷地,從體內向外涌。
細碎的親吻落在他的脖頸間,讓他本就發軟的手腳越發綿軟無力。
鍾今的眼眸好一會兒才聚焦,只是在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清。
抬手觸及到了他人的臂膀,因為足夠熟悉,身體甚至沒有產生過激反應。
身上蓋著的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卷到了一旁,月光被雲層遮蔽,透出的光只能讓人勉強看清木窗的輪廓。
夜色之中,唯有呼吸的聲音,伴隨著滾燙的氣息,綿延在肌膚之上。
「等等,別咬……」
鍾今還沒來得及想這個月發情期怎麼發作的這樣早,便被頸側肌膚出現的刺痛感而弄得心裡一顫。
他喃喃道:「明天還有頒獎典禮……」
第80章
大紅的鴛鴦被在冷夜中卷著落在一旁, 窗外雲霧散了,圓月高懸,樹因風發出沙沙的聲響, 山間的小溪如細細銀練,蜿蜒於或陡峭或平緩的山石間。
荒僻村屋有些斑駁的天花板在鍾今的眼中輕輕搖晃, 身下的硬木床也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響。
鍾今捂著唇,但短促的低低嗚咽聲還是從他的掌心傳出。
他吸著氣, 商延思的動作傳遞著迷戀, 要是其他時間,鍾今倒不介意,但是今天不一樣。
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他們今天是睡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 被發現實在輕而易舉。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明天就這樣好了, 無所吊謂。
鍾今抓著床單的另一隻手被商延思扣住, 高熱的體溫與汗水在心跳中糾纏相融。
受限於視覺, 鍾今只能聽見和感受到商延思的呼吸, 商延思似乎也處在不清醒中,比以往易感期還要迷亂,不斷肌膚相貼來獲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