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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今站了起來,走動了兩步,又坐了回去。
很好,場景沒變,不存在歷史重演。
穿越?平行空間?
時空的縫隙被關閉了?扭曲摺疊的緯度恢復了?
鍾今對這些一知半解,也沒想繼續深究,他向來隨遇而安。
目前能夠肯定的是,他的金手指到帳了。
哪怕那是他做的一場幻夢,但那些實打實的演技磨練並沒有隨著他回來而忘卻,都在他的腦海里。
他已非昨日阿蒙,不再是那個忐忑第一場試鏡的萌新。
鍾今都快笑出聲,富貴不還鄉無異於錦衣夜行,老天實在待他不薄。
「哥,你還好吧?」
董酷看著眼前人走來走去最後笑容滿面的樣子,懷疑他是太緊繃以至於有點錯亂了。
鍾今對他點頭:「沒事,挺好的。」
董酷是他的室友,今天特地來陪他一塊試鏡。
雖然鍾今穿越了六年,但因為這是他認真準備了很久的邀約,又有著第一次試鏡的特殊性,所以他還記得這次試鏡角色的要求。
這是一個電視劇的試鏡現場,導演是鄒宏闊,曾經拍攝過在中央台播放的歷史向正劇,這次他要拍的劇同樣是歷史向劇。
鍾今身為普通的電影學院的學生本來接觸不到這種影視資源,但他認識的學姐在這次的編劇團中,幫他要了一個試鏡名額。
當然,只是一個非常小的角色,飾演男九號的少年時期,加起來出場不到五次,但這個機會也非常珍貴,能在一個有能力的導演劇組觀摩學習,已經很可遇不可得,所以鍾今很珍惜。
鍾今喝了口水,思考著一會兒怎麼演。
他之前的東西都被他否了,以他現在的眼光看,之前他的表演還是太生澀,很多地方都處理的不好。
以鍾今根本不存在的咖位自然拿不到什麼本子,只能知道自己試鏡角色的人設,一個風流跋扈的王爺。
學姐作為小編劇知道一部分內容,告訴了他更完整的人設,那是個天真惡毒的風流王爺,最後死於一場難民暴亂。
鍾今之前能力有限,主要表現力都放在惡毒跋扈與風流上,現在看那個『天真』才是最值得表現出來的東西。
這個詞是個好詞,但和王爺身上的其他詞結合在一起可就不那麼好了。
鍾今很快定好了要表演的內容,看著滿是人類的環境,心中安定。
雖然那些奇形怪狀的物種們和各種超出緯度的科技充滿了魔幻和浪漫,但對於鍾今來說還是熟悉的族群和熟悉的性別設置更讓他放心。
「56號可以進來了。」
助理把門開了個縫隙對外通知,鍾今立刻站了起來。
董酷握拳:「加油!」
鍾今對他點頭,朝著門走去,把手裡的序號交給了助理。
規模不大的劇院裡亮著燈,觀眾席上坐了四個人。
鍾今並不都認識,只知道坐在最中間穿著黑色夾克頭髮半白的男人是鄒導,其他的學姐說是副導和兩位總編劇。
小角色其實不用導演親自來,但鄒導要求嚴格,小角色也要過目。
鍾今在第二排觀眾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人也看到了他,疏淡的眉眼沒有任何變化,任誰來了都看不出他們倆是室友關係。
鍾今有些驚訝但又覺得情理之中,商延思童星出道,在娛樂圈有人脈資源很正常,只是他有些詫異他居然會來演電視劇,他還以為他會一直朝大熒幕的方向發展。
鍾今將與此時無關的情緒壓下,走上了舞台,對著下方的前輩鞠躬,開始自我介紹。
「老師們好,我是24屆青影的學生鍾今,這次面試的角色是少年十二王爺。」
在導演點頭示意開始時,鍾今從舞台角落拿了充當道具的椅子,把它搬到了舞台中央。
在落座的一刻,他往後一躺,氣質自然地改變了。
他斜靠在椅背上,卻不是完全癱軟,散漫卻非無筋無骨。
他的手虛虛摟著,視線看著前方卻微微偏頭張唇,邊咀嚼邊笑嘻嘻地說:「黃河決堤?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水又淹不到我這兒。」
他忽地想到什麼,猛地收回了摟著人的手直起身子,有些懊惱道:「哎呀,也不知先前給我馴養的那隻海東青還能不能及時送到,我可是說好了後日給他們開開眼的。」
他似乎聽到什麼消息,猛地睜大眼。
「父皇讓我跟著去賑災?」他提高了聲音,嚷嚷道,「小爺才不去,又累又遠,我在京城有安生日子不過,跑去送什麼賑災糧,旁人送不得麼,誰送那些人不是吃?」
「父皇真是老糊塗了,」小王爺氣鼓鼓地說,又耷拉下眉眼不耐煩道,「知道了,慎言慎言,說的父皇好像能聽到似的。」
他又聽到了什麼,不以為然地說:「貪?你說誰敢貪?都殺頭便是。」
少年杏眼桃腮,長的實在美麗,但說起殺人口吻隨意,又將棘手的朝事當成他人杞人憂天,不覺得事態嚴重,天真又愚蠢,全然一派被富貴浸淫的不知世事疾苦的紈絝模樣。
鍾今的表演全程不到五分鐘,他從椅子上起身,又恢復了青春大學生模樣,對著台下鞠躬示意。
「老師們,我表演完了。」
鄒導點頭:「行,你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