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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欣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即使知道精神創傷和心理疾病不可能就這樣輕鬆癒合，即使傷口結痂也會帶來隱痛，但她依舊希望商延思能徹底擺脫那些陰霾。
商延思因明欣的話收回了放在鍾今身上的視線，思索後回答：「大致如此。」
商延思清楚，他的情況並不算放下，只是有更重要更在乎的事情，吸引他往前走。
至少在聽見男同的時候他依舊會皺眉，但已經沒有過分極端的想法，並不是因為他成為其中的一員，而是因為鍾今的性取向。
他不認為自己是男同，他只是喜歡鍾今，對鍾今以外的男性依舊存在排斥心理，看到學習生理知識的同性影片還是生理性不適。
「那就好。」
明欣對商延思和鍾今笑笑，然後開始詢問體檢。
知道只是例行檢查後，她又開始說工作內容。
等到公事辦完，她便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警告。
「別在外面親，少給我增加公關難度。」
門被合上，發出響聲。
睡在屋裡的狗崽被吵醒了，甩著尾巴來找主人。
鍾今按住杯子阻止了小狗舔的動作，把開心抱起來，看向了商延思，微微抬了抬下巴悠悠道：「解釋吧。」
商延思不想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這種話，聽起來像是逃避和開脫，於是他將事情脈絡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錯失了最開始幾次糾正的機會，後面再說就會讓你防備，其實我沒有想用來做什麼，我只是不想你對我有任何警惕。」
商延思答應過鍾今會溝通，戀愛關係確定的安心感也讓他願意吐露真正的想法。
「一次也沒用來做壞事？」
鍾今狐疑地眯了眯眼，有點不信。
他可是記得商延思有時候會給他泡茶，難怪晚上他睡得香，他還以為是什麼神秘愛情作用，看見商延思就睡得格外好。
商延思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聲音略有些艱澀道：「有時候會看你睡得好不好，上一次……」
「上一次在酒店的時候，也進去看了你。」
商延思停頓了一會兒，略有些修飾地說出真相。
鍾今信了，因為商延思說看，真的就是純看，站在床邊和男鬼一樣幽幽地看。
有時候他真不知道該說商延思有底線還是沒底線，但變態的程度尚且在可接受範圍內。
他把小狗放到地上，摸了摸下巴問：「除了這件事，你還有沒有別的瞞著我？」
商延思的身形一頓，有些不敢看鐘今的眼睛，視線落在他垂下的手指。
鍾今看著商延思沉默也不意外，他帶著答案問的話，商延思肯定有瞞著他的事情，比如說房卡，比如說半夜進他的房間。
他其實不在意這些事，只是想給商延思一個把這件事情過明路的機會，畢竟擔心事發的只有商延思一個人，甚至商延思不說也沒關係，畢竟沒人喜歡被心上人看見自己陰暗的一面。
他可以親自把房卡放在商延思的手裡，甚至就和商延思睡一間房，這些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沉寂的氛圍讓鍾今不太喜歡，好像這件事有多麼嚴重，所以他開口道：「不想說就算了，以後……」
想說了再說。
然而鍾今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商延思打斷。
商延思依舊殘存著恐慌的心悸，擔心鍾今讓他以後都不必再說，倉促阻止道：「有，我有。」
「戒指，」他說，「你手上的戒指。」
「我裝了定位器。」
他垂下的眼眸抬起，不安之下涌動著其他情緒，他望著鍾今的臉，想將他所有的表情看清。
在說出的這一刻，他存了即使吐露不堪也不會被厭棄的期許。
在愛的溫情面紗之下，所有令人作嘔的醜惡，在這一刻被撕開赤/裸地呈現於眼前。
那些陰暗的窺伺、跟隨、掌握，長長久久的不允許脫離視野的隱秘的注視，無可救藥地根植纏繞在他對鍾今的愛里，無形地進行對他進行束縛。
商延思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後悔這一刻的坦誠，但在吐露的一瞬間，在恐懼失去與渴求承認的掙扎里，在惶惶與扭曲的古怪顫慄中，他未曾因做這件事本身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悔意。
他就是想時時刻刻看到今今的動態，他要每時每刻都知道今今在哪裡，他甚至苦惱於科技還沒有發達到將這個定位點發展成實況轉播的微型甚至是隱形的工具，讓他沒辦法完全滿足。
貪婪的狂熱商延思沒有訴之於口，每一秒的光景在他眼裡無限拉長。
不要害怕我，不要厭惡我，不要逃避我。
愛我吧、愛我吧、愛我吧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
就像趨光撲火的蟲，在被焚燒的那一刻依舊未曾停止發出的進入神國的祈求。
第107章
戒指, 定位器？
「啊？」
鍾今下意識看向指間的戒指，腦袋裡塞滿了加大加粗的問號和感嘆號。
不是，啊？！
他對商延思的變態有所準備, 但顯然他還是準備少了。
鍾今將戒指摘下來對著陽光細看，光下鉑金材質的環狀物體閃爍著光澤, 看不出一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