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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時間在不斷跳動,直到一天結束,也沒有商延思猜想中的畫面出現。
前兩日都沒有異樣,商延思神色冰冷地看著畫面,看著時間來到第三天清晨。
因為有去山裡的拍攝計劃,這天大家都起的格外早。
隨著他們進入電梯的背影,畫面依舊在繼續,但商延思知道沒有繼續看的必要。
那天他們清早出去,拍攝一天後在村子裡住下,第二天清晨徑直坐車去機場,沒有再回來。
所以是前天晚上。
怎麼會是前天晚上。
在那個鋪了大紅鴛鴦被衾的地方,是他和鍾今同床共枕。
商延思閉上眼,心裡浮現出一個答案。
——澤瑞。
村子裡除了村民只有劇組的人,而其中澤瑞和鍾今的關係不錯,他們在劇組經常說笑玩鬧,在網絡上聊天的頻率也不算低,而且他們的性取向一致。
商延思放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屏幕的無機質的白光落在他的面上,照亮一片死寂。
今今為什麼會選擇他?
他明明已經告訴他,澤瑞不好,今今也知道他和人藕斷絲連,今今根本不喜歡,怎能可能會和他在一起?
而且他居然什麼都沒察覺?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雖然帶了藥,但那天晚上他根本沒吃藥,他不可能睡得那麼沉,以至於鍾今離開都沒有發現。
一定有哪裡被他疏漏了。
商延思按著劇痛的頭,於痛楚中捕捉到違和。
第84章
即使是四季如春的春城, 十一月的天也冷的人打哆嗦。
今天沒出太陽,天陰沉沉的,好在劇組拍的室內戲, 編劇昨晚熬了夜,這會兒正縮在小太陽前昏昏欲睡, 有陰影籠罩在面前時,他動了動眼皮。
「商老師, 怎麼了, 有什麼事兒嗎?」
看清來人後,他打了個哈欠問,坐正了身體。
他猜想是演員對劇本內容有異議, 總歸不是奔著加戲來的, 商延思不太搞這些,這個組裡的演員都是他比較喜歡的那類事少活好的類型。
「在山裡拍戲那天, 您和澤導在一個房間是嗎?」
「是啊, 當時房子不夠住, 我就跟他一個屋擠一個床, 好傢夥他睡相差的不行, 我半夜差點給他踹下床,那天晚上沒睡好,也不知道我幹嘛遭罪地要跟去。」
李編想到這件事大吐苦水, 在心裡把澤瑞踹八百個來回。
「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天晚上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以為是你們有人下樓了, 第二天忙著趕路,就沒有問。」
商延思低聲說, 澤瑞和他們在一棟樓里借宿,他們睡在樓下, 澤瑞和李編睡在二樓。
李編不太在意地說:「可能是阿婆阿公他們吧,我倒是啥也沒聽見。」
商延思點頭,沒有再問。
那個夜晚,他什麼都沒察覺到,和澤瑞同住覺得自己沒睡好的編劇也沒察覺到,答案真的會是澤瑞嗎?
商延思的心忽地跳的很快,他的視線落在虛空中,心神也跟著飄忽不定。
李編提醒道:「商老師,那邊喊你了。」
商延思回神,走向了布置好的場地。
他這幾場戲是和配角老師配合,鍾今和大攝在室外拍一些景。
「嘖,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怎麼著,我拍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拍攝空擋間,商延思站在角落,聽見了一句話悠悠飄到他身邊。
澤瑞不知是怕冷還是不怕冷,前些天還暖和的時候就穿著一件藍色的毛衣,現在天冷了,依舊只穿著這一件,頻率高到隔天一次,一頭長發紮成低馬尾,大家不用刻意去找他,看這搭配就知道他在哪裡。
「沒有,」商延思抬眼看他,問道,「山里拍戲那個晚上,你或者李編下樓了嗎,我聽到有些聲音。」
澤瑞挑眉道:「什麼聲音?」
商延思看著他面上的好奇,收回了視線,說:「只是一點響聲。」
澤瑞聳了聳肩道:「不知道,也許是老李下樓上廁所吧。」
他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說:「對拍攝內容沒意見的話,那就是對我有意見了?」
澤瑞用指腹推了推眼鏡框,意有所指道:「不用把眼神放在我的身上,你們的事可不要殃及無辜。」
他對人的視線很敏感,即使他沒看見商延思看著他,但他可以確定讓他不太舒服的眼神就是從商延思的方向傳來。
他又聯想到鍾今今天不怎麼搭理商延思的模樣,哪能不知道小情侶鬧別扭了,他往鍾今旁邊一站,那股冷風和刮骨一樣。
商延思微微擰眉,因澤瑞較為曖昧的話語,審視地看著澤瑞問:「你知道什麼?」
澤瑞突然這麼說,難道是知道什麼內情,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我有眼睛,」澤瑞指了指眼鏡,表示自己的視力不錯,又說,「我只知道應該知道的事。」
他倒不是想做謎語人,但小眾的性取向是比較私密的事情,無論是不是大家都不會輕易承認,所以他說的比較模稜兩可,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都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