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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降谷零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但現在借著這個微妙的神色變化,倒像是側面印證了下。
下一刻,琴酒的警告便打斷了降谷零的思考:「在這裡管好你的嘴,波本。」
降谷零見好即收,他抬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保證自己不再多說些其他的什麼話:「當然,剛剛只不過隨便聊兩句而已,琴酒你不想聽的話我就不說了。」
反正如果按照迪克他們制定的計劃順利進行,這次任務結束後面前的這兩個人都會被繩之以法,到時候什麼秘密都能夠得到。
降谷零借著放下手的動作垂了下眼眸,掩住了他眼中的鋒銳。
貝爾摩德看似注意力放在琴酒身上,實則用餘光關注著波本,將他的反應收之眼底,升起了些許興趣。
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在剩下等待的時間中,這片空間陷入了一片安靜中,只剩下貝爾摩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來到了杯酒慢慢晃動杯子,時不時喝上一口的聲音。
琴酒的那根煙早就燃盡,被他按滅在了身前桌子上的菸灰缸中,水晶製成的容器中除了他剛剛丟下這一枚,還有著其他的幾根菸頭。
降谷零則是隨手拋著自己帶來的車鑰匙,拋上與落下都極穩,力道控制精準使得基本上並無什麼聲音,視線落點在不遠處的玻璃上,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在場的四人中估計也只有伏特加還沒看出來他們三個流露出的針鋒相對,也是唯一一個沒想太多其他事——除了在心中罵一下遲到的梅洛,大部分時間真心在等梅洛什麼時候來的人。
除了伏特加,在場的三人都或多或少處於習慣加上這時的注意力集中,有在心中算著時間,最終發覺梅洛可以說是掐准了時間,精準地在十分鐘後一絲不差地到來了。
和降谷零來的同一個方向處傳來了聲響,那個在場幾人都十分熟悉的身影從拐角中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
「喲,好久不見啊,各位,這幾天忙來忙去,才抽出時間。」他站定在琴酒他們坐的位置的幾步遠處,沒有坐下,而是半倚在一個座椅上給他們打了個招呼。
降谷零仔細再度審視了這個一直被他視為勁敵與重點危險對象的代號成員,卻發覺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心中的猜測和長久的觀察結果相悖,讓他在心中皺了下眉,想要開口先試探一下。
但琴酒卻在他張口之前先一步發出了聲音:「人帶了嗎。」
「這話問的,怎麼可能不帶?」梅洛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都做到最後一步了,你難道覺得我是那種會後悔的人,琴酒?」
他含著笑問道,明明該是親近的神色,眼眸中卻一絲笑意都無。
梅洛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帶他那個細框眼鏡,讓降谷零能夠看清往常掩蓋在那個眼鏡之下的深色眼眸中帶有的冷意。
借著不遠的距離和良好的視力,降谷零也看見了瞳色旁與眼白有些僵硬的銜接,知曉是易容過後改變的瞳色。
他在對方察覺到之前將自己的目光順勢移到琴酒那邊,等待著對方的回答的同時,在心中難以抑制地想到這個人的易容之下,真正的樣貌會是怎樣,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
在去掉那個細框眼鏡之後,降谷零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卻無法和任何有過接觸的人對上。
「誰知道你會不會心軟。」琴酒嗤笑一聲,語氣中帶有的情緒莫名。
降谷零用餘光注意了下旁邊的貝爾摩德,她顯然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雙臂抱在胸前像是看好戲一般看著琴酒挑釁梅洛。
「心軟?」梅洛的神色如常,那不達眼底的笑容卻又放大了幾分:「我如果會心軟,當初就不會加入組織中。」
在說完那句話後,梅洛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斂,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滿意這個答案嗎,琴酒——以及你,貝爾摩德。」
琴酒那雙狼一般的綠色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看了一陣,梅洛就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其中的審視與威懾一般,幾息過後他才移開目光,什麼都沒有說,跳過了這個話題。
而在一旁看戲被提到的貝爾摩德帶上了點被冤枉的神色:「我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質疑哦?怎麼說琴酒連我都要帶上一份,而且怎麼不說波本?」
「你知道的,我和BOSS一樣,一向是信任你能夠帶來那樣東西的。」金髮的女人朝著梅洛眨了下眼睛,神色與初次見面時她念出那一句話時完全相同。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者復生。
梅洛輕哼一聲,面對這個隱晦地敲打與詢問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目光從波本身上划過:「朗姆那個老傢伙估計什麼多的都沒給波本說,問他毫無作用。」
至於伏特加,幾人都沒有提起,他自己在聽到那些隱含秘辛極多的對話時往琴酒身後縮了好幾次,巴不得在場的眾人都不要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這一句話後梅洛就乾脆利落地略過了降谷零,繼續將目光放回到了這四人領頭的琴酒身上:「既然問完了,也過關了,那麼就跟上,別在這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