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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即他又堅定起來,不管未知到底代表著什麼,就算只是為了hiro,他也必須走進去。
「哥譚的蝙蝠燈將在何時亮起,又會在何處烙下印記?」於是他盯著迪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將消息中的那句話分毫不差地念了出來。
降谷零放緩了語速,為了更加仔細地觀察迪克的神色變化。
在他的第一個詞語念出的時候,他面前這個黑髮青年的神色就陡然發生了變化,那雙藍色的眼眸中出現了不加掩飾的驚訝,隨即變成了冷靜的帶著鋒銳的審視,勾起的嘴角被一點點拉平,溫和親近的外殼破裂開來,露出了更加銳利的一面。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將降谷零整個人從上到下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遍,像是在謹慎地斟酌著些什麼。
而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降谷零雖然身體緊繃了些,但依舊穩住了自己臉上的神色。
不過降谷零也能夠從迪克的這個反應中看出來陶德的確是沒有事先告知他,這句話看起來也比降谷零預想的要重要。
就在沉默蔓延在他們之間一小段時間後,降谷零快要忍不住開口催促回答時,迪克才呼出一口氣,神色相較於沒有那麼緊繃銳利,卻也要比剛開始的放鬆模樣要認真多了。
「是這樣的傳話啊……怪不得要通過你來,不過他倒是信你,這種話都隨便往外說。」黑髮的青年用一種略顯複雜,帶著一點感慨的語氣說道,頓了一下又否定:「不,也不是信你,他是真的把綠川當做朋友了。」
聽見他提及這一點,降谷零還沒有來得及分析迪克態度的突然轉變,像是直接給予了他一些信任背後的緣由,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那個名字所吸引去了。
「綠川……他…」他急急吐出一個名字,又戛然而止,什麼話都沒能問出來。
「他還活著,目前叫做真木,是布魯斯的保鏢,」迪克掃了他一眼,在這種時候沒有再多迂迴說些其他的,而是體貼的具體、直接地說明:「陶德不就是想要你知道這一點?我以為萩原他們已經告訴你了。」
降谷零恍惚了一瞬,長久懸浮的心似乎終於落到了實地,再一次接觸到那柔軟,這讓他下意識地呢喃出聲:「……我需要確切的回答。」
「那你現在得到了。」迪克臉上的笑意又浮現了出來,他繼續用篤定的語氣告訴降谷零。
降谷零在這一聲後終於回過神來,控制了下住自己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跳,抬眸看向迪克,這一次換他的語氣中滿是複雜了:「做到這一切,就是因為『朋友』?」
「你會為你的朋友這樣做嗎?」迪克反問道,降谷零看到他前面年輕的警視輕笑一聲,隨即又補充道:「陶德是一個正常人,也是一個好人。」
降谷零當然也會為了他所在意的朋友做到這種程度,但問出那句話時,他更多的是在責備自己。
他應該做到的,他什麼都沒能做到。
察覺到降谷零的情緒又開始低落,始終關注著他的心理狀態的迪克趕緊出言打斷了這個金髮青年的胡思亂想:「既然確定了,那麼就聚一下吧,別讓萩原和松田天天擔心你們兩個。」
「我們機動隊的拆/彈王牌可不能老是熬夜啊。」迪克說道最後,還打趣了一下。
降谷零因為迪克的描述以及提到的另外兩位好友晃神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迪克點了點頭,在最開始的那次審視過後,他現在看起來幾乎是友好過頭了,回復也詳細直接:「讓陶德想要付不少代價救的朋友不會是壞人,在他送到韋恩莊園的時候我稍微了解了下,他是一位進行臥底任務的公安。」
「值得欽佩的同僚,畢竟最終能安排到布魯斯身邊,也是需要嚴格審核的啊。」迪克朝著降谷零眨了下眼,繼續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再查,直到萩原和松田他們對綠川投以特別的關注,所以我就又暗中去深入查了下。」
「你們的信息被公安抹去的很乾淨,但有了線索和推論反推還是會更容易地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最終確認是調取了公安那邊的資料,你大概也通過公安那邊查過我,應該知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特殊——總之我最後是找到了的,降谷。」
很久沒有人這麼當面喊過降谷零了,還是這種作為同僚、前輩,帶著這樣的一種溫和注視的目光,叫出他真正的名字。
這讓降谷零在那雙藍色的眼眸中沉溺了一瞬,但很快他的理智就又重新站在了情感上風,抓住了迪克行為的漏洞以及未曾回答的問題:「那為什麼h…諸伏會一直以易容待在韋恩莊園,而不是聯繫公安說明他還活著,又為什麼在開始不管不問,直到與萩原他們產生了聯繫才去查?」
「——還有最開始陶德帶來的那兩個問句。」
「不愧是公安,果然敏銳。」面對降谷零這樣的質問,迪克也沒有生氣,甚至情緒變化都不多,反而笑了一下。
但真正開口的時候卻又陡然收斂了臉上的那些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猜的方向是對的,嗯……簡單來講,所有的原因都是陶德帶來那兩個問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