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你知道我在指誰。」諸伏景光直直地看著阿爾弗雷德,篤定地說道。
阿爾弗雷德臉上意外的神色一點點消去,在諸伏景光逼問一般的問話下卻有點不合時宜多出了一點笑意和慨嘆。
「是陶德告訴你的吧?那孩子是真的把你當做了可以信任的朋友啊。」老管家感嘆了一句,像是真的為小輩新交了朋友而高興。
「所以?」諸伏景光被阿爾弗雷德的情緒變化弄的稍微有點懵,警惕地繼續問道。
「是的,他在這裡。」而對方的態度也比預想中的要好上太多,沒有經過什麼拉扯就直截了當地回答了,諸伏景光甚至能感受到老管家投來了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包容的意味?
這反而讓諸伏景光有點問不出自己提前打好了腹稿的那些質問了。
在他有些怔愣地時候,阿爾弗雷德便一邊轉身向外走去,一邊拋下了一句話:「請跟我來吧。」
躊躇了一瞬後,諸伏景光發現自己著實沒有什麼可猶豫地,便趕緊邁步跟上,現在臉上出現意外神色的反倒是他了。
見他跟了上來,阿爾弗雷德才又開口道:「既然陶德告訴你了,那大抵就是讓你替他看一眼的意思。」
諸伏景光有些複雜地嗯了一聲,然後跟著阿爾弗雷德走進了他未曾踏及過的韋恩莊園內部,深處的一些平時[未開發]的領域。
走了一陣後,他們最終停在了一扇門前,四周寂靜無聲。
第92章
在阿爾弗雷德將那扇門推開後, 諸伏景光臉色微變,他先看到的就是一整間屋子的冷白色調的金屬儀器——第一眼就能讓人聯想到一些不怎好的狀況。
但阿爾弗雷德的神色完全沒有變化,他只是略微放輕了腳步, 沒有絲毫停頓地走了進去。
諸伏景光也緊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在這些冰冷的儀器中央,是一個風格完全與房間中其他儀器完全不同的柔軟床鋪, 用的很淺的暖色調,而那個熟悉的少年就正閉目躺在那床鋪的中央, 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弧度也被被子所遮蓋住了, 這讓他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精緻人偶,又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在視線觸及他的一瞬間,諸伏景光也下意識與阿爾弗雷德一樣, 放輕了腳步, 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點,生怕吵到這個似乎睡著了的少年。
如果真的是睡著了就好了。
在看清了這個房間中的所有陳設後, 諸伏景光喉頭有些發緊, 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雖然並不清楚這些精密而高檔的儀器都是做什麼的, 但在這種情況下通過這滿屋子的儀器, 以及探入柔軟的被子下方, 細長又彎曲的的管道也很容易猜測到什麼。
阿爾弗雷德走近了床鋪一些,微微彎腰觀察了一下,隨即直起身子來, 在一旁的儀器上熟練地操作了幾下。
在他動作迅速地做完這些後,才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原地, 有些怔楞的諸伏景光。
「是太出乎意料了嗎?」阿爾弗雷德依舊是那麼溫和,但諸伏景光注意到他將聲音放輕了點。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從乾澀的喉嚨中也擠出一個略啞輕聲:「他……傑森怎麼了?」
對於傑森被扣留在韋恩莊園他曾有過各種猜測,從最好的到最糟糕的情況都曾在他的腦海中上演, 但眼前的這種狀況要在那些之外。
諸伏景光自己也無法分辨,與那些不久前設想的糟糕情況相比,到底是哪一種更壞了。
阿爾弗雷德的神色嚴肅了一些,他的目光從諸伏景光的身上移開了,回到了床鋪上閉著眼睛,無知無覺的少年身上。
由於站位的緣故,諸伏景光看不清此刻這位老管家垂下的眼眸中的情緒。
不過在他下意識地猜測中,大抵是複雜至極的。
「如果要認真解釋的話,大概是一個很長、又有些複雜的故事了。」阿爾弗雷德的眼眸中情緒的確複雜極了,他看著床鋪上孩子那帶著些稚嫩的熟悉臉龐,思緒卻回到了更久之前,傑森真正的處在這個年紀的時間。
人在年紀增長的時候,總是容易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從前,在這個世界阿爾弗雷德的忙碌比在哥譚要少一些,於是在空閒下來的那些時間,他想的就多了一些。
於是諸伏景光看見阿爾弗雷德多了點懷念的神色,在停頓了幾秒後繼續開口:「他是布魯斯老爺收養的第二個孩子,不過布魯斯老爺在做父親這方面一直都欠缺了不少,兄弟間總是會有一些爭吵。」
「迪克少爺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家裡去外地上大學的。」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值得懷念的事,眼眸中帶上了些包容的無奈與淺淺的笑意。
「不過一切都是向好的,」阿爾弗雷德說到這裡,神色又變了,他仿佛嘆息一般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向走去。」
「但很多時候,意外總是先到來的那一個。」
不過在阿爾弗雷德停頓的這個時候,諸伏景光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點相矛盾的點——年齡,假如阿爾弗雷德口中的這個「他」,韋恩家的第二位養子是傑森的話,加上迪克外出讀大學的這一信息,以及韋恩莊園走廊中那個合照上的剩下兩位能從外貌大致估算出年齡的少年,就出現了明顯的年齡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