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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泠雖然猶豫著沒有說出口,但他在想什麼,施長淵還是一眼就看穿了。
他將信件遞迴給林泠,嘆了一口氣,「笨。」
施長淵將信放在林泠的面前,伸出手指,在將那段角色刻畫的位置叩了叩,「這個新角色眼熟麼?」
蘑菇盯著那行字,歪了歪腦袋,認真思考。
「是個人?」
施長淵:「……再想。」
蘑菇可能還沒有被人當原型寫成話本過,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到這裡。
施長淵盯著林泠的雙眼,四目相對看了許久,最後面無表情地宣告答案:「這是你。」
蘑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當他得知了這個事實,再去看整封信,就截然不同——
施長淵觀察者林泠的每一個細節反應,寄希望在那些反應里,他能找到關於林泠對這件事的態度。
亦或者說,對他的態度。
「這、這這!」
蘑菇震驚到都結巴了,「這」了好一會,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你既然都不管她,我也不管好了。」林泠實在是不知所措,最後平靜地看著那張紙,決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林泠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抬頭,看向施長淵,詢問道,「所以你也是假裝不知道對不對?!」
施長淵沒否認。
創作自由是民風開放,社會穩定的象徵,當然也意味著上位者的政權穩定,且「寬宏大量」。
於是林泠看開了,既然施長淵都不在意,那他也沒有必要在意嘛!
施長淵嘴角微勾,緩緩開口,「可是林泠真的不介意麼?」
當林泠的視線看了過來時,施長淵才繼續開口,「不介意你我在柳相妤話本中任何可能的發展。」
「不介意有說書人在大庭廣眾,講述以你我為原型的故事。從此旁人再提及必有彼此。」
施長淵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泠。
林泠眨了眨眼,正打算開口說自己並不介意的時候,施長淵便再次開口,聲音低沉緩慢,篡改著內容,帶著蠱惑,引導著林泠想像畫面——
「在話本中,我們可能會是夫妻,林泠會為我穿上紅艷的婚服,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大婚,會喝合卺酒……」
「我們會親吻、耳鬢廝磨,巫/山/雲/雨,密不可分。」
施長淵垂著眸子,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林泠的小腹上。
「說不定最後還會為我生朵小蘑菇。」
施長淵抬眸,死死盯著林泠,反問。
「這樣,也不介意麼?」
……
兩相沉默了片刻,林泠「轟」地一下,幾乎要原地變成了一朵紅蘑菇。
身上所有的肌膚紅得幾乎都要燒起來了,耳垂似要滴血,就連眼尾都泛著紅意,帶著不一樣的感覺。
還沒等施長淵在開口,林泠瞬間躍上了房梁,變回了自己原形,裝著鴕鳥。
施長淵抬頭看了看,暫且「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剛剛受到衝擊的蘑菇。
但是經過了好幾天,林泠還是躲著施長淵走,御書房也不去了,房門也是緊關著的,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就連有一次施長淵站在了門外,也被林泠連哄帶騙的婉拒了。
林泠躲在房樑上,看著今日宮外的來信。
蘑菇不知道自己被壞人調戲了,他只知道現在看見當事人會萬分的尷尬,連晚上睡著了也會夢見施長淵描述的場景。
夢中的場景更加具體更加細節,林泠甚至能感受到交錯的呼吸,和每一寸肌膚的相貼,連帶著他新生的孢子都異化了不再致幻,成了催/情的孢子,攪得整個黎安殿一陣雞飛狗跳,連路過的麻雀都遭了殃。
林泠一度產生了乾脆收拾東西,去附近的深山老林避避風頭的想法。
反正這個皇宮是不能再待了。
其實蘑菇也試圖解決這件事情,林泠給柳相妤連夜寄去了書信,用那完全不熟練的狗爬字,小心翼翼地試探創作者的想法,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結果柳相妤直接回了一本完成了大半的拓本,並且在回信中振振有詞——
【搞同人不燉肉將失去靈魂(劃掉),林公子的訴求我會酌情考慮的,但為了情節的精彩,有些東西是必不可少的,不如林公子看看我的新故事再說^-^】
林泠:QAQ
蘑菇窩在房樑上看著拓本,裡面的情節跌宕起伏,愛恨糾纏也十分精彩,一看就是會熱銷京城的模樣,就連林泠也忍不住期待後續。
……如果主角不是他的話。
正當林泠要處理掉這罪惡的根源時,他的房門再一次被敲響,「或許,我們該談談。」
林泠躲在房間裡不吱聲。
接著門外繼續響起施長淵的聲音,很低很沉,聽上去有些傷心,「如果你介意,朕可以下令讓柳相妤停止,或者全國上下實行禁令。」
林泠慢吞吞地挪到了房門前,想要聽得更清楚。
「但你不能因為莫須有的事情,躲著朕,厭惡朕。」
門後傳來的聲音更低了,甚至都沒有了自稱,「這對我不公平,林泠。」
「……我、我沒有。」
施長淵面前的門被輕輕打開一條縫,林泠在門後露出一隻眼睛。
「我沒有討厭你。」
「我只是有些彆扭。」林泠隔著門房,看著門外的施長淵,「禁令什麼的太興師動眾了。大、大不了,我不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