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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泠一邊狡辯自己沒有困,一邊十分誠實的將自己卷進了被子。
「你看,這像不像我們之前逛廟會時吃的春卷!」林泠興奮地問道。
施長淵笑了笑,「不像。」
「林泠比卷皮還白。」
閒聊間,林泠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雖然昏昏沉沉地,但並沒有徹底睡死。
在半夢半醒之間,林泠總感覺施長淵在喊自己。
「唔……?」
林泠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盯著施長淵開合的唇瓣,試圖辨認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
「怎麼了?」
但林泠實在是太困了,完全思考不過來。
「朕說,朕也要睡覺了。」施長淵看著迷茫的林泠,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重複,直到林泠的大腦終於運轉了一秒鐘,讓自己意識到他睡的是施長淵的床。
他占據了施長淵的房間,施長淵的床。讓這個房間的主人要休息時,還要和他打申請。
在林泠又要睡過去之前,他拼盡全力,往旁邊挪了一下。
施長淵看著林泠第二次將床榻給自己空出來,有些想笑。
他俯身到林泠的耳邊,十分君子地詢問,「林泠是在邀請朕抵足同眠嗎?」
林泠無法回答,片刻過後,施長淵嘆了一口氣,便熄了燈,在林泠的身側躺下了。
這是傳說中的龍床,寬得很,兩個人並肩而睡幾乎不會感到擁擠,兩人的中間甚至能留出一條分界線來。
但奈何蘑菇也是頭次和別人一起睡覺,明明是自己將床分出去的,卻總覺得自己的地盤被人搶占了,十分不客氣地又是擠又是踹。
施長淵被鬧得煩了,伸手一撈就把林泠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一隻手錮住了他的腰身,用被子將林泠完全裹住,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或許是施長淵的懷抱實在是溫暖,林泠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睡死了的林泠乖極了,一個勁地往施長淵的懷裡鑽,讓他之前的行為看起來像是故意的。
蘑菇第二天是被熱醒的,那睜眼恍惚的那一瞬間,還以為是春天來了。
當他面前的視線逐漸清晰,施長淵的臉猛然入目,將林泠嚇了一大跳。
林泠在施長淵的懷裡猛然抖了一下,不僅沒有掙脫分毫,反而讓施長淵抱得更緊了。
蘑菇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多密不可分。
林泠瞬間就清醒了,緊接著他便意識到了更嚴重的事情,連忙伸手去晃施長淵——
「醒醒!!你怎麼還沒有去上朝?!」
「完了完了,你要被人背後蛐蛐了!」
林泠看著窗外蒙蒙的亮意,已經能夠想像出那些人除了在背後罵施長淵「暴君」之外,又要在他的背後罵「昏君」了。
甚至,林泠的腦中還閃過之前在柳相妤的話本里,看到過的一句詩——
唔……什麼什麼春宵,君王什麼什麼不早朝。
可惡,不記得了。
「別鬧。」
溫香軟玉在懷,施長淵本就有些躁動,懷中的人還要蹭來蹭去。施長淵在事情即將要控制不住的時候,連忙將林泠鎮壓下。
施長淵的聲音低啞,「休沐。」
施長淵看向懷中的林泠,轉移對方注意力,說道,「朕也想要感受一下林泠整日都在睡覺的感覺。」
林泠被調侃了,但他的重點卻完全沒有落在這裡,「你聲音怎麼了?昨天不小心著涼了嗎?休沐又是什麼?」
施長淵默了默,選擇性的回答,「嗯,就是可以休息的日子。」
林泠維持著被施長淵摟著的姿勢,想要靠近,但卻被施長淵死死按住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伸手戳了戳對方,刨根問底,「那你以前怎麼沒有啊?」
施長淵不知道被戳到哪裡了,眼神瞬間就暗了下來,喉結一滾,認命地再將蘑菇不安分的手指也抓了起來。
「大律官員十日一休沐,只不過大律建國初期,公務繁忙,朕同一些股肱之臣即便是休沐也會上朝議事。」
況且,之前他睡眠不佳,噩夢繁多,休息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林泠明白了。
真的好辛苦哦。
「所以,乖,讓朕再休息會。」
施長淵說完,便再次閉上了眼。
林泠能感覺得到對方身上那種疲憊的感覺,就安安靜靜地陪著施長淵躺下了。
兩人都安靜下來,房間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還有隔著薄薄的裡衣透過來的對方的體溫,就顯得格外的明顯了。
睡不著……
林泠望著床帳的頂部,難得一絲困意都沒有。
在安靜的寢宮,林泠的心臟好像跳得越來越厲害,聲音也越來越大,身體的溫度也逐漸升高,高到好像要燒起來了。
施長淵似乎的呼吸沒有直接撒在林泠的脖頸,而是若有若無地從邊緣擦過,讓身上細小的絨毛顫慄。
蘑菇突然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了當初看完話本後,做過的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夢。
在那些夢裡最後的場景,似乎都是這樣溫暖的懷抱。
蘑菇突然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
嚇得他頓時渾身僵硬,慌慌張張地去檢查自己的孢子是不是漏了。
或許是察覺到林泠的身體逐漸僵硬,像是怕吵醒自己,又像是其他原因,躺得不舒服,把手都壓麻了也不動、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