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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病秧子,今天對他而言實在太折騰了。
小師弟依舊保持著高冷姿態,沒有回應柳傾絕,柳傾絕也漸漸不再說話。
對面很快沒了動靜。
慕朝雪迷迷糊糊的想,師弟對人這樣愛答不理都能俘獲芳心,看來是憑實力說話……一不小心就墜入夢鄉。
夢裡他還在雲影山莊泡著溫泉,睡著溫軟大床。
脖子忽然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故意撓他癢。
他扭頭蹭了蹭,脖子上的癢意消失,但是很快又有細長柔韌的樹枝順著他指縫鑽入,一下下輕輕搔刮他的掌心。
緊接著,腰上纏著的樹藤也開始騷擾他,每一片葉子和分支都在撓他。
他再也睡不下去,忍無可忍地睜開眼,低頭看著這些作亂的藤蔓,有些茫然。
雖然他不怎麼怕癢,但擾人清夢就過分了吧?
這棵妖藤也有上百歲了,依樹而生,雖還未化形,卻是千年樹妖的好幫手,常常幫忙搜集附近落單的修士,把他們卷回洞裡。
可是原文裡,這棵妖藤像往常一樣把柳傾絕綁回來後,卻被柳傾絕用獨門術法成功操控住了。
偽裝成獵物的柳傾絕利用藤蔓伺機反殺千年樹妖。
想到這裡,慕朝雪偏過頭,看向對面二人。
比起不斷騷擾他的藤蔓,縛在對面二人身上的藤蔓看起來都很規矩,本分地扮演著捆人的繩子。
師弟容冽更是在這種境遇下連一根頭髮絲都沒亂,正一臉淡定地閉眼調息,對四周發生的一切似乎置若罔聞,
慕朝雪又看向那位「未婚妻」。
柳傾絕沖他眨眼睛,嫣紅的唇角翹了翹。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柳傾絕戲謔地看著他,問:「怎麼不睡了?」
他瞥向身上纏繞的藤蔓,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柳傾絕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絲毫不掩藏自己探究的眼神,「我觀你脈象微弱,修為低淺,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被抓來這種地方,竟也能直接睡過去?」
他像是沒有聽出對方言語中的嘲弄,不急不緩道:「正如姑娘所言,我一無修為,二無才智,遇上這種事,再折騰也是白費力氣,不如靜觀其變。」
對方嗤笑一聲:「好一個靜觀其變。」
「嗯嗯沒錯。」
慕朝雪敷衍地點點頭,趁樹妖被小師弟解決掉之前,先解決一下自己的睏倦,看柳傾絕的反應,應該還沒有控制住藤蔓,否則怎麼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浪費精力撓他痒痒。
一定是這藤蔓日日夜夜給樹妖打工感到太無聊,只能選擇玩弄他這個三人當中最弱的炮灰。
他低頭不抱希望地和身上的藤蔓商量道:「給個面子,不要再鬧了。」
沒想到對方真的就停了下來。
一抬頭,柳傾絕仍然盯著他,頗有興致地打量著。
既然想看,那就任由對方看好了,又不會少塊肉。
他重新閉眼,醞釀著睡意,試圖把剛剛的美夢接續上去。
不過片刻,更多的藤條纏繞上來,沿著領口往下鑽,在皮膚上留下冰冰涼涼帶點刺痛感。
他再次睜開眼,大為震撼,垂下眼瞼仔細盯著這些作亂的藤蔓,和剛剛一樣,稍一掙扎,四肢和軀幹都被纏得更緊。
而那些藤蔓和枝條像是故意和他對著來,撓癢撓得更加歡快。
慕朝雪的心情一瞬間有些複雜,修真界的植物都這麼會玩?
第2章
「嘶。」
慕朝雪輕呼一聲,手腕上被粗糙藤蔓劃開一小道血痕。
對面一直閉眼打坐的容冽睜開眼,聞聲望向這邊,手腕微動。
「砰」的一聲輕響,一顆石子擊打在藤蔓上。
石子上附著靈力,藤蔓受到震懾,本能地感到恐懼,顫抖著從慕朝雪四肢上退下,躲進地下。
「還請自重。」
空曠樹洞中,容冽的嗓音如山間清泉,又如春日積雪初融,冷洌而清新,甚是動聽。
一瞬間仿佛空氣中瀰漫的腐爛氣息也消散不少。
慕朝雪和柳傾絕一同看向容色清冷俊美的男人。
柳傾絕不以為然地反問道:「我又沒幹什麼,何來『自重』一說?」
容冽的眼神掃過蜿蜒在地面的藤蔓,冷漠中帶著一絲不屑於開口的瞭然。
緊接著就對身旁如花似玉的「大小姐」置之不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一臉高冷地閉眼調息。
慕朝雪頓時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沒有猜錯,不是藤蔓自己動的手,而是這個柳家「大小姐」在操控藤蔓欺壓炮灰。
而師弟和原文中寫的一樣充滿正義感,看到同門被欺壓玩弄,即便連名字都不知道,就毫不猶豫出手相助。
不愧是最後的正道之光仙門魁首。
現在師弟顯然也已經看出來藤蔓的異樣,和柳傾絕一樣留有後手。
這麼一想,慕朝雪除了對柳傾絕擾他睡覺的行為有些不滿,對於平安逃出去這件事更加有信心。
一再被擾,他的睡意散得一乾二淨,擰著眉頭坐在那裡發愣。
柳家「大小姐」絲毫沒有遭受師弟冷眼後的尷尬,又出聲問道:「生氣了?」
慕朝雪仰頭望天,心不在焉地想,身為未來的仙門魁首,師弟應當沒有小氣到隨隨便便就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