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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脾氣也太怪了點,不是說「縛心」是那種偏執又瘋狂的情痴用來束縛所謂的「愛人」的嗎,還能拿來這麼用?
他朝李忘憂伸出手:「解藥呢?」
李忘憂搖頭:「暫時還沒有。」
慕朝雪有點不爽,「那什麼時候有?」
「我還以為你不會著急。」
李忘憂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他站起來,無視對方審視的目光,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本來他的確是不著急的,甚至沒有解藥也沒事。但是南宮鐸身上出現的變數讓他覺得解藥還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他不要沒事,但南宮鐸一看就是情感豐富的多情種,總不能三天兩頭捂著心痛到滿地打滾。
慕朝雪板著臉,認真嚴肅地提醒李忘憂:「你最好快點把解藥交給我,不要磨磨蹭蹭,你已經答應南宮鐸,南宮家雖然沒人是你的對手,但與各大宗門都有交情,你也不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出爾反爾的騙子吧?「
「放心吧,我不會出爾反爾。」
三兩句話的功夫,李忘憂已經躺在了那張搖椅上,懶散不設防的姿態,閉眼假寐,口中慢悠悠說道:「真沒想到南宮家還有這樣的情種,寧願自己痛苦,也要給你自由,真是令人感動。」
那語氣當中的譏諷十分明顯,慕朝雪懶得聽他陰陽怪氣,在身後幾間屋子的門口轉悠,除了一間屋子設有結界無法進入,其餘都能自由進出。
李忘憂在他身後的搖椅上繼續用略帶譏笑的語氣說著話:「其實南宮鐸的痛苦也不會持續太久。就像他聲稱的對你的愛一樣。剛開始,痛苦能證明他的愛,但是伴隨著極致痛苦的愛,又能堅持多長時間呢,一年,一個月,還是幾天?很快,這種所謂的愛就只剩下恨和厭煩,他永遠不會再長久地愛上任何人。」
慕朝雪其實有些同意他的說法,痛苦是可以摧毀很多東西的,那種可以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的真摯感情一般只存在於童話里。
但他還是故意和李忘憂唱起了反調,有些惡劣地反駁道:「不對吧,南宮鐸還可以愛上你啊,你不會就是因為嫉妒他喜歡我,所以才這麼對他吧?」
李忘憂冷笑一聲:「聒噪。」
他輕抬衣袖,慕朝雪就被一陣難以抵擋的威壓逼退到身後那間屋子裡,摔倒在床上。
屋子的門隨之在慕朝雪眼前關上。
他聽見李忘憂在外面道:「老實待在你的屋子裡。」
他爬起來,跑過去查看那扇門。
門可以從裡面打開,並沒有鎖上,可見他把外面那位老人家想像得過於陰暗了些。
第57章
慕朝雪仔細看過屋中陳設,和李忘憂外表看上去結廬而居歸隱山林的世外高人形象大相逕庭,屋中大到橫樑牆壁地板,小到喝水用的杯子,都用最好的材料打造而成,散發著價值不菲的味道。
偏偏這一切又做出低調的外表,如果慕朝雪沒在雲影山莊和承瀾宗見過世面,大概真的以為這位道祖早已拋開外物的禁錮,真正做到了超凡脫俗。
慕朝雪第二天才知道,別說解藥,就連煉製解藥的原材料都還沒準備好。
那是早上他剛睡醒的時候,床有點硬,他沒睡好,索性就出了門。
剛打開門就看到李忘憂拎著一隻灰兔子回來,沒什麼感情地淡淡瞥了他一眼,將手裡的灰兔子扔在一旁,然後就徑直走到搖椅邊,躺下,悠閒得好像在養老。
慕朝雪很眼紅他這無所事事的狀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解藥呢?」
李忘憂又瞥了他一眼,指揮著他去給花叢中的一株很不起眼的植物澆水,告訴他那就是解藥。準確來說是解藥的未完成版本。
那株植物混雜在一片奼紫嫣紅的花叢中,簡直像一棵雜草。但是考慮到這些花花草草每一片葉子都散發著非同一般的氣質,慕朝雪還是相信了它確實不是一棵雜草,而是可以解開奇毒的原材料。
他根據老人家的指示,先是找到了放水的桶,然後往壺裡裝滿水,最後回到那棵不起眼的雜草邊,開始澆水。
李忘憂說這株草還需要五日成熟,煉藥再需五日,也就是說慕朝雪還要等十天才能拿到解藥。
拿到之後,自然還要想辦法將解藥給南宮鐸送去。
他受「縛心」的牽制沒關係,但南宮鐸因為他中了李忘憂的手段,攤上不必要的麻煩,這個因果必須得儘快了結。
灰兔子在慕朝雪的腳邊跑來跑去,一點也不怕生,還開始啃李忘憂的那些花花草草。
慕朝雪擔心它把這株解藥也給啃了,將它提溜起來,問:「今天吃麻辣兔頭?」
他是打算嚇唬兔子一下,結果李忘憂在身後的搖椅上幽幽地說道:「吃你還差不多。放下,這是我養的。」
慕朝雪很客氣地放下兔子,甚至還和對方找到了一絲絲共鳴,一邊摸兔子身上軟乎乎的絨毛,一邊感嘆:「我之前也養了一個寵物,很聰明漂亮,但是有一天突然不見了,可能是被吃了吧。」
李忘憂瞥了他一眼,又瞥了那隻兔子一眼,說:「這是我養的,養來吃的。」
慕朝雪的共鳴消失得無影無蹤,「哦。」
他不確定李忘憂這句話是不是就像他之前一樣故意用來唱反調的,只確定一件事——這個糟老頭子講話真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