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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爛攤子,即便是三大宗門聯手也無法在一朝一夕之間輕鬆解決,當年他們有無上劍尊和忘憂道祖,如今他們遲早會發現,劍尊多年重傷未愈,守著能吸人壽命的月夜幽蘭搖擺不定始終不能割捨人世間的一切。
而忘憂道祖無心世事,並沒有守護蒼生的慈心。
蘇元黎緊接著便說:「妖皇剛逃出來,衝破封印消耗了他大部分力量,我們猜測他如今的力量極其微弱,極其需要與舊部匯合,尋求他們的幫助,儘快恢復力量。
事不宜遲,我們不日便會啟程,向南邊行進,追查妖皇下落,青耀山與四方宗等門派也會各自派出儘可能多的人手。」
慕朝雪一板一眼地開口:「我也要和你們一起走。妖族為禍人間,我作為承瀾宗弟子,不可能躲得開,更不可能過得上安穩日子。」
蘇元黎眉頭皺起,但是沒有立刻出聲反對,過了片刻才嚴肅開口:「你能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算壞事,但是你可有想過,師父他不一定會同意。」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選擇自己該過哪種人生的權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元黎認真說道:「那好,我可以帶上你,但是我聽師父的,所以這事還是需要先問過師父的意見。」
慕朝雪正要感謝二師姐不嫌棄自己願意帶自己上路,剛一張嘴,就見對方向房樑上勾了勾手,那條小黑蛇像是被定住一樣,渾身僵直地落下來,掉在了蘇元黎的掌心。
小黑蛇盤成小小的一團,一動不動地呆著,比蘇元黎的掌心大不了一點。
慕朝雪以為蘇元黎用力過猛把這小動物給嚇死了,畢竟雖說二師姐的原形也是蛇,但是萬一這是一隻沒安好心的壞蛇呢。
在蘇元黎的注視下,小黑蛇慢慢恢復了正常,慢慢地抬起腦袋來,看向她。
蘇元黎打量著,口中隨意評價道:「有些靈性,只是還未開靈智。」
她又看嚮慕朝雪,道:「方才就想問了,這是你養的寵物?」
慕朝雪說:「從禹城跟著我回來的,它和我好像還挺有緣分的。」
他想來想去,當時在沼澤昏迷,這條小蛇應該也是和他一樣的受害者,被那毀天滅地的陣仗嚇到,慌不擇路就躲進他的袖子裡,跟著他一起回了承瀾宗。
蘇元黎有些挑剔地說道:「資質實在普通,不過長相還不錯,很英俊,當修士的靈寵不夠格,當個玩物也還行。」
慕朝雪的關注點有些歪,「英俊?原來它是一條男蛇?」
蘇元黎點頭,又奇怪道:「這又有什麼區別嗎,它只是一條普通的蛇而已,又沒開靈智。」
慕朝雪說:「師姐說的是。」
剛才那是以為小黑蛇是師姐,所以才覺得鑽被窩鑽衣服不太好,現在被師姐這麼一提醒,他就想開了。
蘇元黎將小黑蛇放開,揮揮衣袖站起身來,和他告別:「那就這樣,改天再來看你。」
「師姐慢走,幫我跟父親說說情,我真的想跟著你們出去,為斬滅妖皇盡一份自己的力。」
慕朝雪情真意切地說著,送別師姐。
轉身回來之後,目光又和桌上的小黑蛇對上,腦子裡靈光一閃,總感覺自己和師姐剛才的話好像都被它聽懂了。
可師姐都說這是一條沒開靈智的普通小黑蛇了。一定是他多想了。
他伸出手,招呼道:「過來。」
小黑蛇沒理他,沿著桌腳爬下去,懶懶地盤在了窗邊的花盆裡。
連人話都聽不懂,慕朝雪心想,果然是他多想了。
接下來幾天慕朝雪沒能如願窩在自己的院子裡安靜休養,南宮鐸在承瀾宗遲遲不離開,來自雲影山莊的幾封信都沒得到這位少主的回應。
比起回去接過父親中單掌管家業,這位少莊主顯然對未知的挑戰更為著迷,恰逢蘇元黎帶來妖皇出逃的消息,南宮鐸更是準備隨他們一同上路大展身手。
在出發去南域妖族舊址大展身手之前,慕朝雪的院子就是南宮鐸待得最久的地方。
慕朝雪也沒有白白浪費這位少莊主的熱情,讓他也去跟掌門說情,最終勸動了掌門點頭,同意他跟著他們一同出遠門。
事情穩穩朝著原文的方向發展。
因為容冽的閉關提前結束,出發的時間也提前了,二師姐也如願在出發之前見到了這位新的小師弟。
不過這次被容冽吸引目光的人絕對不止是二師姐。
作為資質超過當年的劍尊的天縱之才,容冽的這次閉關竟是一連突破好幾個境界,在別的同輩修士們還在苦惱該怎麼結丹的時候,他已經跨越了中間最艱難的階段,與大乘期修士比肩。
破境的陣仗極為恢弘炫目,整個承瀾宗連同周邊幾座主城的上空,雲層散開,金光大盛,耀眼得如同天啟,驅散一切黑暗。
慕朝雪感嘆,不愧是原文中欽定的天命之子,未來的正道魁首。
雖然出關的動靜鬧得很大,但是畢竟是作為掌門的弟子,輩分不到位,只有大師兄攜著一些同輩及下面的弟子們來慶賀。
等慶賀完,就直接上路,所以慕朝雪也不辭辛勞地提前等在容冽出來的路上。
容冽一眼從人群中瞧向他,然後朝他身邊一左一右守著的虞問春和南宮鐸望去。
慕朝雪和他對視上,樂呵呵地沖他招了下手,然後想起來自己這一次跟著他們出門的目的不是增進感情,而是為他們提供阻力製造波折,又很嚴肅地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