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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傾絕被設下埋伏,慕朝雪並沒有太多意外。
容冽既然在一開始就懷疑上了柳傾絕,之後自然不會傻乎乎坐以待斃,如果不是禹城又出了那樣的意外,柳傾絕早被抓了。
此刻親自面對柳傾絕充滿懷疑的提問,他怕柳傾絕掙脫之後順手把自己滅了。
畢竟他早在撞破柳傾絕好事的那一晚,柳傾絕就已經對他起了滅口的心思。
要不是他的態度足夠「真誠」,墳頭草已經兩米高了。
他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師弟他早就發現不對勁,只是沒有說出去,把我關在寒月峰,就是等我主動坦白。」
頓了頓又鄭重補充了一句:「我還拼命央求他不要殺你。」
雖然事實上沒有「拼命」,但是誇張一下也沒有壞處。
「你這師弟,真會疼你。為了不讓你被承瀾宗問罪,竟等到此刻才出手。」
柳傾絕低頭看了看身上纏繞的網,除了無法施展身手,的確不會再對他造成其他的傷害。
慕朝雪死馬當作活馬醫,語重心長地勸:「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收手吧,你也看到了,我師弟是個善良正直的好人,承瀾宗也是名門正派,只要你現在及時收手,懸崖勒馬,就還有一線生機……」
空氣中多了一絲水腥氣,腥味越來越濃郁,水汽凝成水珠,一團裹著水腥氣的黑霧巨浪般翻滾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淤泥和水草,將柳傾絕身上纏繞的網溶解得一乾二淨。
柳傾絕瞬間得了自由,乾脆利落地將月夜幽蘭整顆取出。
氣息有一瞬間的泄露,林中飛鳥被驚動。
不過一瞬就被裝入一個特製的方盒當中,夜色中的最後一絲香氣也被盒子隔絕。
林中重歸寂靜。
慕朝雪仍是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望著。即便能動,也根本不是柳傾絕對手。
柳傾絕在黑霧籠罩中快步朝他走來,將他攔腰撈起,貼著他耳邊道:「怎麼不繼續說了,多說點,我愛聽你的聲音。」
伴隨這句調笑,他被柳傾絕以及一團沼澤中所化的黑霧裹挾著,迅速離開後山。
第28章
經過藏寶閣,黑霧離開了一瞬,返回柳傾絕身邊後,其中多了一顆妖丹。
柳傾絕取來看了看,獎賞一般將那棵妖丹重新丟回黑霧中。黑霧飛快將這顆上佳的補品吸收,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壯大。
慕朝雪身陷其中,眼見著快要飛出承瀾宗的地界,強忍著沼澤帶來的窒息,道:「你逃不掉的,師弟肯定會找到我們。」
他沒敢想像失去了那塊玉之後,容冽還能不能順著順著氣息找到他們,只能強裝淡定地警告了一句。
柳傾絕反問他:「誰說我要逃了?」
他抬眼遠眺,柳傾絕是朝著昭城的方向移動的,驚訝道:「你不會是想直接回家嗎?」
柳傾絕默認他的猜想,道:「有你在手裡,承瀾宗敢輕舉妄動嗎?」
終於知道柳傾絕為什麼要把自己也一起帶走,只是對方未免高看了他在承瀾宗的重要性,用他威脅承瀾宗,只怕結果會令人失望。
「費勁把我帶走,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看看不就知道了。」
風聲太大,柳傾絕將他拉到身前,附在他耳邊不急不緩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人質。要聽話。」
大概是因為知道他逃不了,柳傾絕說完便解除了他身上的術法。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關節,色厲內荏地放狠話:「你會後悔的。」
柳傾絕沒理會。
路過鎮妖塔,再次停下。
這次他親自進入其中,朝裡面走去。
華宜書仍舊昏迷不醒,承瀾宗為了治好華宜書的傷勢讓人及早醒來,著實花費一番心思,用了最好的藥,還有很多長老們私人名義送來的上品靈藥,打著讓華宜書儘早醒來接受審問的幌子,極力要留住這位好友性命。
幾名負責照看的醫修前腳剛走,柳傾絕就瞬移到近前,在掌心升騰起青中泛黑的靈力,不由分說靠近昏迷之人的命門。
慕朝雪看出柳傾絕意圖,驚愕之下,連忙前去阻攔。
柳傾絕一時意外,收手的速度有些慢,慕朝雪的袖口斷了一截,手臂留下一小片傷痕,痛哼出聲。
他不受痛,一小塊傷口便立刻被刺激得淚眼汪汪。
柳傾絕微微一愣,當場收斂了身上釋放的靈壓,拉著他查看手腕傷勢。
他趁機說道:「你都打算抓我當人質,直接和承瀾宗撕破臉了,華長老醒或不醒,又有什麼關係。」
柳傾絕在他傷口上塗藥,一邊包紮一邊道:「我又不是為了隱藏自己,就是單純想讓他死不行嗎。」
他瞪著他。
「怎麼,感覺自己遇上瘋子了?」柳傾絕嗤笑一聲,又換上認真神色,「放心,我只是在說笑而已。」
他剛鬆口氣,柳傾絕露出痛恨神色,一字一句開口:「我想讓他死,當然不是無緣無故。」
所以還是想殺人。
說話時包紮的動作粗心了些,他痛呼出聲,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一邊哭一邊緊緊抓住柳傾絕衣袖,爭分奪秒地央求:「你別殺他,好不好?」
柳傾絕緩緩鬆手,神色之間的戾氣一點一點消失不見,饒有興味地問:「你求容冽別殺我時,也是用這副表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