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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柳傾絕並沒有正經修煉的資本,否則怎麼會放著柳家的功法不練,去修一些正派人士眼中的歪門邪道。
慕朝雪只好含糊反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柳傾絕低笑一聲,指尖從他臉頰上輕拂而過,「裝模作樣。」
慕朝雪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廣闊地界,岔開了這個話題:「前方就是醫閣,華長老平日都待在那裡,我們快些過去。」
柳傾絕這次沒再說些有的沒的,不發一言地跟上。
之後的一路十分順利,慕朝雪終於將人送到醫閣門口。
這時候天色已近傍晚,柳傾絕站在醫閣的入口,笑意繾綣地與他揮手告別,然後消失在門後。
慕朝雪轉身打道回府,剛走出一小段路,就又眼皮發沉,感覺自己今天好像困得尤其厲害。
走在路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就沿著臉頰落下來。
一抬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愣住。
容冽徑直向他走來,微微蹙眉:「怎麼又哭了?」
慕朝雪仰臉望著對方,怔了好一會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身為師兄,被小師弟誤會自己一邊走路一邊哭花了臉,他不要面子嗎?
慕朝雪故作淡然,不緊不慢說道:「……其實,我就是太困了。」
容冽的眉頭舒展開,手腕輕抬,頓了頓,又放下,眼神從他臉上掃過。
他不解道:「怎麼了?」
容冽朝他身後不遠處的醫閣望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他身上,正色道:「我來接你去後山。」
慕朝雪瞬間清醒了一半,惋惜道:「你怎麼才來!」
容冽猶豫了一瞬,解釋道:「前輩那裡有些事,抽不開身。」
慕朝雪倒不是急著想去後山受罪,而是惋惜柳傾絕和小師弟的重逢就只差了這麼一小步。
但凡小師弟早點找到醫閣來,柳傾絕此刻就能認出只有一面之緣的心上人了。
這些事不好明說,慕朝雪只得跟著容冽往後山去。
他走起來一步三回頭,心想沒準柳傾絕會從醫閣返回。
容冽放緩腳步,回頭看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道:「跟上。」
慕朝雪憂愁地追上去,邊走邊忍不住道:「師弟,我總覺得我這毒快要清除乾淨了,說不定可以提前結束,你覺得呢?」
容冽扭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好在他已經逐漸適應每晚水深火熱的感覺,剩下幾天沒有那麼難捱。
慕朝雪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後,終於支撐不住地停了下來。
容冽回頭端量他,問:「何事?」
他自暴自棄地抱住了路旁的一棵樹,整個人無尾熊一樣趴在上面,苦著臉道:「我走不動了。」
大師兄不在,沒有人幫他推輪椅,他又沒有修為供自己飛來飛去,最近出門都要自食其力,實在很心疼自己的這雙腿。
慕朝雪這副耍無賴的模樣很快引來過路修士的目光。
容冽抿緊薄唇,瞧了他一會兒,像在糾結。
他趴在樹幹上,一臉坦然,很體貼地說道:「你先走吧,我等下就追上去。」
容冽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慕朝雪正要抗議,緊接著就眼前一花。再一睜眼,人已經站在了後山的入口。
看清楚容冽手上燃盡的瞬移符,他欣喜笑道:「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不早點用。」
「非緊急情況,宗中禁用此類術法。一經執事堂發現,禁閉兩日。」
慕朝雪十分欣慰地笑道:「想不到對於承瀾宗來說,我走不動路是如此緊急的大事。」
容冽欲言又止地看向他,「只是因為方才那一刻,是執事堂長老每日打盹走神的時間。」
慕朝雪的笑容僵在嘴角,身為師弟,也不知道給師兄留點面子的嗎?
「……那你剛剛鑽空子觸犯門規,我抓住你把柄了。」
他瞬間反客為主,並得意得像個反派。
然而容冽看起來很是肆無忌憚,面對這種威脅連眼皮都沒掀一下,淡定地應了聲:「好,隨你。」
法陣入口被開啟後,慕朝雪又想起來一件事,問:「你知道我有個特別好看的未婚妻嗎,她今日來承瀾宗了。」
容冽不明就裡地瞥他一眼。
他換上炫耀的語氣,湊上前去,壓低聲音道:「柳姑娘可美了,宗門裡的師兄弟姐妹們看了都直夸,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美麗的道侶,我真是好大的福氣啊。」
容冽閉著嘴,沒有任何理會他的意思。
慕朝雪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對了,師弟你是不是還單身,真慘,不像我,從小就有那麼好看的老婆,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師兄我明天就帶你去見見她吧。」
容冽轉過身,向他投來一言難盡的眼神。
他撫掌而笑,自顧自替師弟做出決定:「這樣,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你去……」
話說到一半,身體忽然懸空。
天旋地轉間,容冽已經將他打橫抱起,邁開步子毫不停留地走進後山法陣。
他將剛剛要說的話忘到腦後,提醒道:「師弟,你是不是記性不好?我已經記熟在法陣中行走的路線,可以自己走過去了。」
容冽面色冷淡,嗓音清冽:「我怕師兄再多說幾句,就得意忘形到連路都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