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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聲音看來,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不像是剛剛那副瀕死的虛弱,仔細聽心臟的跳動也逐漸有力。
他不耐煩地動了動胳膊,道:「就不能先起來嗎?」
柳傾絕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我就知道,阿雪捨不得我死。」
柳傾絕對他的誤解好像有點深。剛剛折騰那麼久,就是為了看看他舍不捨得眼睜睜看著他死在眼前?萬一他真的無動於衷呢?
看著對方眼裡流露出一種近乎癲狂的亢奮和欣喜,他有了不好的猜測:「你是不是已經把月夜幽蘭給吃下去了?怎麼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月夜幽蘭被服用後的一大副作用就是使人神智混亂,變成瘋子的話,做什麼就都一點也不奇怪了。
不過柳傾絕真的服用了的話,就更加不好控制劇情按照原文發展了。
比起這個副作用,壽命只剩十年什麼的倒是對劇情影響不大了,因為柳傾絕在原文中沒活多久就因病亡故。
至於是什麼病,書中並沒有細說,慕朝雪猜想可能是柳家祖傳的基因不好,柳家不少人都挺短命的。
比如現在,府中這個低迷的氣氛就是因為柳傾絕的二叔已經時日無多,不到天命之年便命數將盡。
柳城主與這二弟自小感情甚篤,就連今日壽辰也無心理睬,一心陪伴在二弟身邊。
柳傾絕沉默了一會兒,問他:「你覺得我要吃嗎?」
他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你是在猶豫嗎?你從承瀾宗手裡搶它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猶豫?」
柳傾絕輕笑一聲,仿佛自言自語:「也是,好端端的,我為什麼開始猶豫?」
說著,從他身上離開。
他趁機也迅速坐起身來。
望著柳傾絕搖搖欲墜的背影,他忽然有種緊迫感,柳傾絕在原文中會比柳家二叔還要短命,如果他沒能趁柳傾絕病逝前完成退婚,極有可能會再次出現剛剛那樣的情況,導致填補劇情失敗。
柳傾絕轉身看他,臉色依舊蒼白,聲音依舊虛弱,不過表情很是愉悅,道:「話說回來,阿雪給了我解藥,是不再生我氣的意思嗎?」
他沒好氣地說道:「我只是怕你死了我沒辦法向你家人解釋,被當成兇手償命。」
「那你再想想,要我做什麼才肯消氣。」柳傾絕一副好脾氣的姿態。
他趁機便說:「不用想,你答應解除婚約就行。」
柳傾絕受傷地看著他,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見讓步:「除了這個,什麼都行。」
他不想浪費口舌,坐在那裡保持沉默。
柳傾絕緊挨著他坐下來,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與承瀾宗作對,也不會再傷你師門的任何人。」
他錯愕地望著他:「難不成你本來還有其他更過分的打算?」
「那倒也沒有,我只要月夜幽蘭,現在東西已經到手,你也被我帶回柳家,我別無所求。」
他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柳傾絕一個人也不會冷場,抓著他的手,道:「先前毀了你一塊玉,如今我再還你一個。」
說著,手上多了個鐲子。
那是一個盈潤清透的玉鐲,看起來比當初小師弟拿出來的那塊玉墜子還要普通正常。
慕朝雪吃一塹長一智,絕不相信修真界的任何所謂的「禮物」,這絕對不會是一個純粹的飾物。鐲子上說不定又附著什麼術法,設下了什麼禁制。
但是柳傾絕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抓著他手,將玉鐲直接戴在他手腕上。
玉鐲接觸到手腕上的皮膚時,觸感溫涼,存在感不強。
他問:「這是什麼?」
柳傾絕的表情堪稱深情款款:「我給阿雪準備的定情信物。」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柳傾絕像沒有聽懂他的意思,繼續喃喃地開口:「阿雪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警惕地挪了挪位置,距離對方遠一點。
第30章
柳傾絕卻不以為意地黏上來,道:「今日我得了空閒,不如陪阿雪出去走走?」
今天是柳城主生辰,雖因擔心自家二弟而無心過問,但府中也來了些親友,說不定能碰見什麼熟人。
他終於能藉機出門,點頭答應。
柳傾絕顯然並不擔心他在遇見外人之後亂說話,立刻就帶著他出門了。
這次第二次看柳家的宅院形貌,柳家身為一城之主,府邸占地寬廣,光是後院就像迷宮。
所經之處無不井然有序,處處體現著規矩森嚴。
作為一個握有強大獨門修煉功法的修真世家,家主採取這樣嚴苛的治家之道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走動片刻後,他就確認一個上次沒來得及確認的事實,柳傾絕的父親作為昭城城主,以及柳家家主,所居住的院子卻是十分偏遠和冷清,看不見身為家主和城主應有的風光。
而越往柳家其他幾房所住的區域靠近,景象越是繁榮。
尤其是柳傾絕嘴裡說的三叔,也就是柳城主一母同胞的三弟。
他大致瀏覽完柳府風景,在兩片院落之間的一個涼亭中停下來,不願再繼續走。
柳傾絕揮了揮手,立刻有人端上點心蜜餞茶水等一應物什。
那些人態度恭順,全程低垂著頭,一眼也不敢多看,似乎很懼怕這位大小姐。
看起來,柳傾絕在僕人面前積威甚重,並不像是一個體弱多病大小姐應有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