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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雪微微一頓,停下不動。
容冽握著他的手,極為緩慢地遊走。
慕朝雪覺得並不需要這麼久的探索時間,那印記雖然很小,但很顯眼,就在靠近肩胛骨的地方。
他用上催促的語氣問:「看到了嗎?」
容冽停下動作,一言不發。
慕朝雪無法確定師弟到底有沒有看到,又到底在看哪裡,那隻手明明只覆蓋著他的手背,只偶爾觸碰到他,卻像是通過掌心向他的整個身體傳遞著源源不斷的令人膽顫的熱度。
慕朝雪小聲問:「那個……是你上次弄上去的嗎?」
屏風上人影晃動,容冽靠近他耳邊,幾乎緊貼著他耳垂,低聲反問:「師兄為何憑空污衊我?」
慕朝雪理直氣壯:「因為只有你碰過,你還咬了我很多下。」說完又忍不住為自己的理直氣壯感到害臊。
容冽終於有機會堂而皇之訴說自己承受的委屈和嫉恨,「可我明明看見過師弟在南宮鐸面前袒露身體,為何就不能是南宮鐸。」
慕朝雪被這麼一提醒,忽然就想起來不曾放在心上的事,立刻反駁道:「那怎麼能算是袒露身體,而且南宮鐸沒有像你那樣……那樣欺負我。」
他邊說邊回憶起那天所謂的「袒露身體」之前所發生的意外,他的肩膀後面似乎被小黑蛇咬了一口,為了查看和清理傷口才讓南宮鐸幫忙。可那時候南宮鐸明明說自己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難不成還真是南宮鐸趁機留下的痕跡?可這樣做又有什麼用?是為了將他當做某種地標留下標記,就像叢林中防止迷路那樣?
他順勢想起來飛舟上半夢半醒時聽見的陌生嗓音,說:「對了,我在來七竹門的路上……」
慕朝雪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到有人喊容冽,各門派已經聚齊,可以商議大事了。
容冽將他的衣服穿好,又將他從屏風後抱出來,將窗戶打開,讓清風重新吹進來,最後才打開門走出去。
慕朝雪摸了摸自己的領口,又望了望重新打開的窗戶,以及那面仍舊留有餘溫的屏風,有種剛和師弟結束一場見不得人的幽會的錯覺。
他晃了晃腦袋,將這突然蹦出來的詭異想法晃出去,但是一呼吸,鼻尖全是師弟留下的氣息,無論那扇窗外的風怎麼吹,氣息始終在鼻尖縈繞,經久不散。
過後他才想起來自己沒能弄到師弟的血。
第59章
慕朝雪從第二天開始找各種理由接近容冽。
他很快發現就算不找理由容冽也不會趕他走,於是索性就賴在對方房間裡不走,同時用居心叵測的眼神掃過對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思考用針扎破或是用刀劃開它們的可行性。
像容冽這種級別的修行者,普通刀劍難以造成任何傷勢,而帶有靈力的法器剛拿出來就必然會引起注意。
慕朝雪趴在榻上,靠在正在調息修煉的師弟腿邊,好幾次躍躍欲試地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容冽的手背,測試它們的堅韌性。都說打坐修煉之時會屏蔽五感專注內府,慕朝雪戳了幾次之後確證這一事實。
正待進一步時,容冽睜開眼,猛然攥住他伸過來的手,將其困在榻上,眼裡涌動著似疑似怒似愛的感情。
「師兄到底想要什麼?」
慕朝雪好似又看見了那雙黑得嚇人的眼睛,情急之下張嘴便道:「我也想咬你一下。」
容冽微微一怔。
慕朝雪極力證明自己是占據正義的一方,顯得有些碎碎念:「不是,不是咬你一下,是很多下,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道,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的脖子被你咬疼了好幾次,都差點咬出血了,你身為受人敬仰的仙門弟子,總不會賴帳吧。」
容冽眼中的疑惑淡下去,攥住他手腕的力道輕了很多,將他從榻上抱起來。
慕朝雪準備離開這張過於擁擠的床榻,卻被抓著手腕拉回去,幾乎是跌倒在對方懷裡。
容冽就以這個姿勢將他圈在懷裡,讓他坐在腿上,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和喘氣聲更加失控。
慕朝雪有些呼吸困難,師弟身上的氣息令他莫名頭暈目眩,不知是心臟還是胃劇烈抽搐了一下,讓他蹙起眉頭。
然而那尖銳的疼痛消失得極快,像幻覺一般出現又像幻覺一樣退散,他忘了掙脫,愣愣坐在容冽懷裡,盯著容冽的眼睛看:「你為什麼不放開我。」
容冽問他:「師兄不是想和我算帳嗎?」
慕朝雪的眼神在他臉上緩慢游移,確定他這句話充滿真心。
以防下一秒聽到對方反悔,他毅然決然一口咬上對方脖子。
容冽稍稍挪動手臂,慕朝雪以為他要將自己掀開,匆忙又摟住他的脖子,牙齒悄悄用力。
容冽如果知道他的想法,會被他無謂的擔心逗笑。
他用另一隻手將慕朝雪緊緊抱在懷裡,無法自控地想要就此和對方融為一體,無論是以哪種方式,只要就此成為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
所以慕朝雪在他脖子上合緊牙關造成的疼痛是如此微不足道,甚至讓他生出一種無法被滿足的空虛。
他想慕朝雪為何不索性將他嚼碎吞進肚子裡,這樣他們就以另一種形式徹底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徹底分離。
慕朝雪感覺到嘴裡的血腥味,喘息著鬆開嘴,卻感覺更加呼吸不暢,胸口的抽痛又出現了一次,他懷疑自己的骨頭被勒碎了,驚慌地掙紮起來,一下下拍打著容冽的肩膀,提醒他道:「你快要勒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