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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吃驚看著這一幕,又低頭看自己的手腕。
那個玉鐲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看起來毫無威脅。
他試著把它摘下,和之前試過的無數次一樣,鐲子像是和他融為一體一樣,根本無法從手腕下取下來。
柳傾絕抓住他的手,道:「時間緊迫,我們走吧。」
他回頭去看柳金禾,在場逃的逃,死的死,只有柳金禾一個人坐在自己三弟的屍首邊,失魂落魄地望著這一切,眼淚無聲地流了滿臉。
慕朝雪怔了好半天,問:「就這樣走嗎?」
「難道還要留下來道別?沒有人值得我道別。」
柳傾絕匆匆丟下這句,強行攬過他肩膀,像將他從承瀾宗擄走那天一樣,將他從柳家的高台上帶走。
從空中望去,柳府那場火還在繼續燒,從南邊燒起來,火勢蔓延,像一頭失去理智的怪獸,吞沒所及之處的每一個角落,將整座恢弘寬廣的府邸燒成一片灰燼。
第34章
柳傾絕路上不作任何停留,一路往昭城的邊界趕去,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好像在柳家做出那樣的驚人之舉並沒有影響到自己分毫。
他有點心神不定地看著即將離開的昭城,想小師弟怎麼還沒有動靜。
柳傾絕問他:「在看什麼?」
他前幾日就知道柳傾絕打算逃,可沒想到對方做著逃之前再罪加一等的打算。
「你要躲去哪裡?難道要躲一輩子。」
柳傾絕垂眼瞥向他:「阿雪想丟下我,自己做清白之人?」
他嘀咕著:「我現在就是回承瀾宗,怕是也清白不了。」
他被威脅了是沒錯,但就憑兩人的關係,又怎麼可能不惹人懷疑。
柳傾絕道:「跟你說笑的,阿雪是我的人質,在確認自己安全之前,人質是不能被放掉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
柳傾絕道:「這可不好說,或許是今日,或許等我覺得夠了。」
他說道:「你說過,等解決柳家的事,就退婚。」
柳傾絕像是聽到了笑話:「原來你還在惦記這件事,不過是一樁由旁人代為訂下的婚約,如今柳家與我已無瓜葛,這樁婚約作廢便是。」
說著,又附在他耳邊:「畢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慕朝雪沉默下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把劇情填上了,按照前幾次的經驗,只要大差不差,就能被判定為填補成功。現在怎麼看,他和柳傾絕的婚約都算不得數了,從結果來說,和原文勉強對得上……吧。
系統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恭喜宿主完成退婚劇情。】
慕朝雪想歸想,真遇上這樣的好事又驚奇不已:「這也能成?你們的判定程序是不是有點問題?」
系統道:【這年頭,穿書系統很不容易,崩壞的概率太高了,我們這種戲份不多、對主線劇情影響又不大的炮灰角色,差不多就行啦。】
系統還是那麼精通糊弄和敷衍,慕朝雪感到十分安心。
現在只剩下想辦法讓柳傾絕不要跑偏太遠,犯事跑路就犯事跑路,完全沒必要帶上他一起。
昭城邊緣都是迷霧和深山,從裡面轉上一圈,很容易就將行蹤掩蓋得一絲不剩,再難被人找到。
他使勁捏著藏在袖子裡那個傳音玉簡,可惜已經壞了很久,沒有猜錯的話,柳傾絕在上面動了手腳。
正憂愁,頭頂上方忽然一道靈力罩轟然壓下來,柳傾絕行進的動作一頓,身形搖晃,竟是被這股從天而降的壓力逼迫地退後很長一段距離。
柳傾絕盯著那片昭城邊界出的山脈和迷霧,眼神發沉。
明明只差一點。
伴隨靈力罩而來的,是四名周身隱隱散發著清正而濃郁的靈力的修士,分別占據四方。
慕朝雪目力有限,只看到其中一人身形隱約像是小師弟容冽。
其餘三人,只看衣著,不是承瀾宗的人,青耀山也在其中。
柳傾絕同樣也在打量,臉色難得有些凝重,比起剛剛在柳壤的繼位大典上的屠殺,顯然是這攔截在此的四人更具有威懾力。
「柳傾絕,你還想往哪裡逃!」
一人身穿玄色衣袍,嗓音渾厚,怒目而視。
柳傾絕道:「承瀾宗的人也就罷了,青耀山和四方宗的人來這裡管什麼閒事。」
玄色衣袍的修士道:「青耀山弟子已回來告知了你在柳家做的事,你屠殺柳家滿門,如今昭城無主,此事自當由三大宗門來管!」
「還以為是承瀾宗膽子小,請了一群幫手。」
柳傾絕將慕朝雪放身邊拉了拉,看向容冽所在的方向:「難道你們承瀾宗不要這小病秧子的命了?」
不知道是誰先憋不住一口惡氣,一道靈光拍下,柳傾絕渾身一震,放在慕朝雪身上的手指脫了力。
慕朝雪趕緊幫一旁躲,腳下踩空,從雲霧之上跌落。
容冽迅速御劍靠近,將他穩穩接住,而後抬頭,頗有些不悅地看了那率先動手的青耀山弟子一眼。
「師弟,你終於來了!」
慕朝雪鬆了一大口氣,「我還以為你離開昭城了。」
「我答應過師兄,會在師兄需要的時候出現。」
靈力罩內,剩餘三人已和柳傾絕纏鬥在一起,法術層出不窮,讓他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