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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冽冷著臉將這不速之客轟走,又擔心慕朝雪認為他心胸狹隘,找藉口避開眾人平復心情。
經過水麵時看見自己的倒影,忍不住駐足片刻,他的臉已經在第一時間恢復如初,用不上面具遮掩,但是想起南宮鐸那花枝招展的樣子,又有些猶豫,回頭問藏在暗處的下屬:「我是不是穿得太素了些?」
下屬:「……」
容冽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向下屬問出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些好笑,轉身回了臥房。
沒過片刻,慕朝雪也慢悠悠進來,在他身旁不緊不慢地踱步。
他見容冽故作沉穩地坐在窗邊寫字,生出立刻拆穿他的心思。
走近後,卻見窗外一眼望去,射月川邊,一樹一樹的紅英盛放枝頭,大片的花林綿延不絕,將半邊河水都染成粉色。
慕朝雪想起來老虎曾經說過的關於魔族與普通人的「唯一區別」,不由想要弄清楚,師弟身上屬於魔族的印記落在哪個位置。
他將剛才的念頭拋卻腦後,用探究的目光將容冽上上下下地端量,所有袒露出來的皮膚都一寸一寸看過去。
見對方巍然不動,他的動作便更加大膽,默默挪到近前,扒拉起自己道侶的衣領,又試著解開腰帶。
容冽哪裡忍受得住這般撩撥,再也無法故作鎮定,捉住他作亂的手,問:「師兄想做什麼?」
慕朝雪還未從他的眼神中發覺有何異樣,坦蕩且理直氣壯地將自己的目的說了:「我要看你身上的印記。」
容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印記,那是每個魔族自出生就帶有的符號,有些深藏在衣服下面,除了枕邊之人,一生都不會暴露在人前。
慕朝雪想看,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他望嚮慕朝雪的眼睛,意味深長:「師兄確定要看嗎?」
慕朝雪點了點頭,毫不猶豫:「要。」
容冽便將他那隻手放開,又轉身將窗戶合上,緊接著,又去門邊,將門從裡面落鎖,鑰匙收進了乾坤袋。
慕朝雪眨著眼睛,驚訝於師弟的謹慎和靦腆,心想難道還會有人擅闖他們的臥房嗎。
容冽不管他怎麼想,轉過身來,便在他面前主動寬衣解帶。
慕朝雪垂手,仍是站在窗邊,見他這般主動,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又說:「屋子裡好像有點暗。」
容冽有求必應,將紅燭點上,牽住他的手,將他帶離更明亮的地方。
慕朝雪不知不覺就被帶到床邊,往後退一步便能直挺挺摔倒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容冽解開最後一層外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暗,嘴角浮現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道:「師兄不能後悔。」
慕朝雪心想,看個印記滿足一下好奇心,為什麼要後悔,便眨著一雙天真的眼睛堅定搖頭:「我絕對不後悔。」
又放了一句狠話:「後悔了我變小狗!」
容冽臉上的笑意加深,眼底卻翻湧著更為深重的慾念。
慕朝雪見他已將外衣褪下,露出胸口大片肌膚,咽了口唾沫。
燈火搖曳,偏偏屋內點的又是紅燭,平添幾分旖旎色彩。
他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往後退了半步。
容冽欺身上前,嗓音中染上幾分挑逗的意味:「師兄又不想看了嗎?」
慕朝雪咽了口唾沫,想到自己剛剛連狠話都放出去了,絕不能叫師弟看笑話,於是重重一點頭:「我要看。」
容冽將他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紅燭搖曳,直至天明。
慕朝雪醒來已是次日午後,抱著被子怔怔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唇色嫣紅,雪白柔軟的身體半遮半掩藏在松垮寢衣下,遍布紅痕,瞧起來可憐得很,容冽為昨晚的放縱感到心虛,守在師兄身邊噓寒問暖。
哪知道慕朝雪仍然惦記著昨天透過窗戶望見的那一片花林,想要出門。
容冽對於師兄的縱容已經到了失去原則的程度,師兄說要賴在家裡休息享樂,那便休息享樂,將床鋪換成最結實柔軟的,臥房換成最溫暖安靜的。
師兄說要出行,那便出行,哪怕師兄想去天涯海角,也要掃清一切障礙在師兄腳下鋪出一條平坦寬闊的陽光大道。
然而慕朝雪還是更喜歡當一條沒有理想的鹹魚,躺在院子裡曬太陽,偶爾才會一時興起,突然想要換個地方看看風景,瞧瞧熱鬧。
比如現在。
容冽不好在他躺平曬太陽時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擾他清靜,但是他要外出,容冽自然不會錯過這樣陪伴出遊的好機會。
慕朝雪準備起床,發現四肢都還是軟綿綿的,腰眼還有些發酸……頓時又不想折騰了,轉身便想重新躺會床上。
容冽用一件寬大厚實的披風將人罩住,打橫抱起,十分貼心地附到他耳邊表示:「師兄沒力氣,我抱師兄過去便是。」
說著便出了門。
慕朝雪躲進他懷裡,將臉緊挨著他的心口,聽著他加速的心跳,小聲建議道:「那你不要經過人多的地方。」
容冽暗笑,本想直接移形換影去往花林,轉念一想就這樣放棄路上的時光實在浪費,於是放慢腳步,像一個從未修行過的普通人那樣,不急不緩地步行前往。
慕朝雪察覺到他們前進的速度有多緩慢,好奇地露出一雙眼睛望向四周,容冽確實選了一條十分幽靜的小路,往射月川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