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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雪聽清了這句話,心想原來容冽還是能交流的,說不定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可是既然還有理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沒那麼害怕了,但是也開始惱火,「既然礙眼,那你還不趕快放開我?」
容冽的手指掠過他後背,在他的肩胛骨上停留,加重了指尖按壓的力氣。
在這個位置,同樣有一道痕跡,螺旋狀的,指甲蓋般大小,那天在亭子裡發生的一幕又浮現在容冽的腦海中,丹田處的破損最終使體內的魔氣占據了上風,想要毀掉一切的渴望更加強烈在跳動在他的胸腔。
他的聲音變得不像往日那個熟悉的自己,陰沉而喑啞,絲毫不掩飾自己嫉妒的怒火:「這是南宮鐸在你身上留下的?」
慕朝雪又害怕起來,師弟並沒恢復理智,一直在自說自話,簡短喑啞的語句中藏著不聲張的憤怒,像一場大火的前奏,隨時能夠將一切都燒成灰燼。
慕朝雪不理解,也無法平息這種憤怒,恐慌感讓他忘記思考對方那句話中的每一個字眼組合在一起的意思。
他下意識地搖頭否認:「不是,不是的。」
容冽卻被激怒了,溫柔的親吻變成報復性地啃咬,好像要將他的一整塊血肉咬下來。
「不是他,又是誰?」
慕朝雪又被翻過來,面對著那雙愈發恐怖的眼睛,渾身僵住。
於是細細密密的啃咬和親.吻繼續像雨點落下來,有時候是溫和連綿的細雨,更多的時候會變成一場狂風驟雨席捲他的身體,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一開始慕朝雪對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的未來感到恐慌不安,目光越過容冽,倉皇不安地四處遊走。
雖然容冽按照他的要求封住了小孩的視線,但是小孩仍舊眨著一雙單純天真的眼睛面對著他們,好像仍舊在透過無形的屏障看著他們,看著容冽正在對他做的一切……慕朝雪的臉瞬間紅透了,後知後覺的羞恥感颶風一般席捲了他,他的身體開始發燙,身體因為羞澀而試圖蜷縮起來,躲開容冽越發親密大膽的舉動。
他害怕小孩仍舊能聽到他們的聲音,細弱蚊蚋地央求道:「師弟,你快醒醒吧,正常一點好不好。」
這一次他的話好像終於引起了容冽注意,對方的動作微微一頓。
但也只是片刻,他們重新變得親密。
像是壓抑太久終於迎來放縱的機會,又或許是容冽真的受到魔琴影響太深從而變成失去人性和理智的魔鬼,他很享受慕朝雪央求他時瞻前顧後如同餓久了的貓崽子似的黏黏糊糊的低吟,更喜歡當他舔去那無窮無盡的因他而溢出眼眶的淚水時、慕朝雪臉上那驚愕又迷茫的神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道清新爽朗的女子嗓音:「容冽,是你和朝朝在裡面嗎?」
慕朝雪原本正微微張著唇瓣迷茫地等著下一個親.吻或是咬痕會落在那裡,聽到蘇元黎的聲音,一瞬間如蒙大赦。
他在喉嚨里咕噥了幾聲,想要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向師姐呼救。
容冽瞧出他的意圖,封住他的聲音,讓他張著嘴怎麼努力都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滿地哼唧幾聲。
洞穴里的黑暗散開一些,更多的光從四面八方的縫隙透進來,照亮了周圍毀壞的石壁,塌陷的泥土,沾了血跡的苔蘚,以及狼妖的屍體,還有容冽那雙恢復了正常的眼睛。
除掉慕朝雪剛剛經受的那些,這個山洞是一場鏖戰後應有的樣子,容冽的傷口甚至還在流血,臉色也很蒼白,任誰一看這副模樣,都知道這是個劫後餘生的勝利者。
慕朝雪眼裡所有的疑惑都被無視了,容冽迅速幫他把衣服穿好,抱著他走出山洞。
蘇元黎和一行人等在外面,看見他們出來,紛紛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蘇元黎看向躲在容冽懷裡的慕朝雪,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慕朝雪說不出話來,扁了扁嘴,默默把領口往上拉了一下,擋住被風吹得有點冷的脖子。
之後所有人都在關心容冽和那頭狡猾的狼,容冽將狼妖的那些寶貝交給蘇元黎,用一貫冷淡的語氣一言帶過了交手的過程,但是大家在看到他破損的丹田時,都沒有懷疑過程的艱險。
又容冽提到狼妖的魔琴,大家也都明白了四周殘留的魔氣是怎麼回事。
蘇元黎急急忙忙地給距離最近的醫修們傳音,表示受到魔琴影響的小師弟需要儘快清除身上殘存的魔氣影響。
總之沒有人懷疑這一切有什麼不對。
慕朝雪的懷疑卻越來越多。在容冽冷冷淡淡和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就沒有想起來恢復神智的那一刻所看見的場景?就沒看見自己對師兄犯下的「罪行」?
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點羞愧和後悔嗎!
容冽什麼異常的反應都沒有,抱著慕朝雪目不斜視地回到承瀾宗的隊伍中,清冷又克制地和主動搭話的同門點頭示意。
好像所有的不對勁和陰暗面都已經在那個無人知曉的洞穴中衝著慕朝雪發泄乾淨,現在又能擺出不染凡塵的仙人模樣。
師姐終於感覺到慕朝雪的不對勁,問:「朝朝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到底怎麼了?」
「師兄嚇壞了。」
清逸出塵的小師弟平靜地向師姐陳述道。
蘇元黎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