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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雪表情猶豫,既想著要不要提醒師姐和華宜書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又想即便提醒了也不一定能阻止該發生的劇情發生,他總不能直接警告師姐和華長老路上不要見死不救。
容冽的聲音幽幽地從旁飄過來,道:「師兄,我也要出發了。」
慕朝雪回過神來,有些鬼祟地將他拉到一邊,默默看了那小弟子好幾眼。
直等到那小弟子被看得意識到自己的多餘急忙走開,慕朝雪才開口:「你確定不會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的,對吧?」
容冽和剛剛一樣,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因為答應得太快,慕朝雪懷疑他還是在敷衍自己。
轉念一想,容冽被他當成「抱枕」為所欲為,連衣服都差點被扒光,這事確實也沒什麼好宣傳的,說不定容冽比他還恥於提起呢。
慕朝雪放心了,又很大方地說了幾句踐行祝福:「師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敗妖族拯救仙門的,沒有人比你更厲害。」
他說的都是基於原文的事實,他相信不論曲折再多,正道之光仙門魁首這一既定事實是不會出錯的。
所以他可以信心滿滿地對那些憂心忡忡的仙門弟子們喊上一句「有我師弟在,什麼劍尊什麼道祖都不重要」。
容冽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這讓慕朝雪覺得有些反常,因為在他印象中師弟對於這些奉承讚美都是淡定自若不屑一顧的。
他有些促狹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容冽的胸口,自認為看穿了對方的秘密,笑道:「原來你也不是不喜歡聽這種甜言蜜語啊,你還裝,還裝,看我戳穿你的假模假樣。」
容冽握住他那隻不規矩的手,終於是難忍笑意彎了眉眼,順著他的話道:「是,尤其是喜歡聽師兄說,師兄要多準備一些甜言蜜語,等再見面時說給我聽,拆穿我的假模假樣。」
慕朝雪反倒是被他的過分坦誠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抽回了手。
明月藏在烏雲後,夜色昏沉,濕冷的霧氣瀰漫在天地間,七竹門聚集的人在今夜散了大半,慕朝雪在昏暗的夜色中目送容冽以及其餘人離去,有些疲累地回到房間。
作為一個戰鬥力無限接近於零的病秧子,慕朝雪接受了繼續留在七竹門的安排。
眼下而言,最靠近妖域的七竹門從最危機關鍵的區域變成最安全的地帶,七竹門門主很榮幸地接下了為仙門提供後方休憩處的指責。
慕朝雪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這種時刻就沒再像之前那樣故意攪合進去給眾人拖後腿,反正有師弟在。
他回到房間便打算睡下,但是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第二天一早大師兄也帶著人走了,慕朝雪沒來得及和他說上話,就得知他和四方宗大師兄託付給他的師弟師妹們一起離開。承瀾宗和四方宗雖然不是這次妖族的主要目標,又和青耀山時常明爭暗鬥,但是整個仙門唇亡齒寒,不得不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緊接著蘇元黎也和華宜書低調離開,只有慕朝雪和幾個被認為信得過的同門悄悄送行。
慕朝雪仍舊心神不寧,沒過幾天,果然出現了一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意外,誰都沒想到妖皇真正的目標既不是李忘憂的青耀山,也不是藏著趙離淨的承瀾宗,而是四方宗。
四方宗的護山大陣一夜之間被人毀去,隨後被妖族攻陷,所有人都成為了妖皇的階下囚,他們自家的大師兄生死未卜。
而虞問春則在臨時起意去往四方宗時碰巧遇上這一場變故,自此失去聯繫,下落不明。
這樣的意外不得不再次引起系統的重視,它停下無休止的等待,終於決定回主神空間去打聽打聽情況。
因為是第一次分開,以防意外發生,系統為慕朝雪留下一張瞬移符,幫助他在危急關頭立即開溜,以及一顆保命丹,保證他即便逃不了也能吊著一口氣等系統回來救命。
這對於一個難度係數極低的炮灰扮演系統來說已經是很出格的道具,所以慕朝雪再三討價還價也沒有再得到更多。
系統離開後,慕朝雪沒有感覺到和往日有任何不同,但是外界糟糕的消息傳來得更加頻繁,四方宗占地寬廣,居於承瀾宗和青耀山之間,像一塊龐然大物將雙方的聯繫直接切斷,它的地形易守難攻,人們至今沒能想明白,妖族是如何一夜之間如此輕易地使其陷落,但是已成為顧不上追究,這一失利為整個仙門帶來數不清的威脅。
慕朝雪收到分別好幾封來信,分別來自掌門、師弟以及華長老,三封信的意思差不多,交代他繼續待在七竹門,不要回來趟這趟渾水。
掌門在承瀾宗冥思苦想一個解救四方宗的萬全之策,現在誰也不清楚四方宗內的具體情形,死傷如何。
師弟仍舊在青耀山,四方宗陷落的時候所有前去幫助青耀山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華長老則是表示自己和蘇元黎決定改變路線,繞路趕往四方宗的轄地,以便儘快幫助那些在妖族肆意殘害下支離破碎的無辜百姓。
四方宗及其轄地在妖皇離厄的掌控之下,悄無聲息地進入其中已經極為冒險,更別說是幫助百姓抵禦迫害。
慕朝雪將華宜書那封信讀了又讀,從字裡行間看到了越發濃厚的死亡氣息,以及對他這個全宗門最沒用的病秧子的關切。
和承瀾宗的很多人一樣,帶蘇元黎回去受審不過是為了堵住其他門派的嘴,出了這樣的事,就很少有人顧得上承瀾宗這條蛇妖二師姐了,華宜書和蘇元黎兩人自然一拍即合,改道去了四方宗。此刻他們處在承瀾宗與四方宗交界的一座邊緣小城鎮,約莫會停留幾日幫助百姓轉移至安全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