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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嚴野他人呢?」方玉突然想起了嚴野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些急切的問到王福。
王福擰著手中的毛巾說道:「哦,嚴少校他今個一早就出發了,說是會被調往天津一段時間,不過林副官留在了北平繼續駐守,嚴少校臨走前還來看過你,但你當時還在昏睡著。」
聽罷,方玉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絲的失落,「走了。」
「來,擦擦汗,師哥給你端藥去。」王福遞給了方玉一條正冒著熱氣的毛巾,隨後指了指桌子上的紙包說道:「嚴少校臨走前說,這生病的人心情會低落,所以特意給你帶了些甜食過來。」
「謝謝師哥。」方玉接過那條毛巾拭去了臉上的涼汗。
他看著桌子上那包紮精美的盒子,嘴角竟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他走了,但他說過,他會回來。
第10章 出嫁
一九三五年,春三月謂發陳,天地俱全,萬物以榮。
原本還四處奔走的方家班也在北平落下了腳,方玉在北平的這塊街道上也愈發的有了名氣,每次出場,台下更是座無虛席,方月的身子也已經好了大半,入了冬後,這咳嗽便會輕了許多。
方家班在秀廂客棧這一住便是住下了,李秀本是一個人單獨打理著這家客棧,自從方家班來了以後,不說熱鬧了許多,倒更像是又有了一個家一般,一個孤身的女子家裡住了外人,時間一長,不免會有些流言蜚語。
方世強難免放在了心上,趁著李秀買菜回來的空隙便將人拉在了一旁,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放在了她的手上,這裡面放著的竟是整齊疊放的五枚銀元!
李秀疑惑道:「倆孩子爹,你這是幹嘛吶?」
方世強撓了撓頭道:「這是這些年來的房費,我打聽了一下,基本上都是這個價錢。」
李秀聽罷,放下了手中的菜籃子道:「你這是作甚?平白無故給我房費幹什麼?」
「是這樣。」方世強搓著手有些侷促的說道:「我們住在這裡這麼長時間,難免外面會傳些什麼,我想帶著他們去外面再找處新住所,實在是不想給你造成這麼多的不便。」
「外面傳的什麼?我能有什麼不便?」李秀直了直身子,將銀元還給了方世強,「月丫頭的病還沒好透徹,藥還得吃著,你是覺得錢多了還是怎樣?」
「秀姨阿爹,怎麼了?」聽到院裡傳來的動靜,方月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李秀看了方月一眼,隨後將目光投向偏著頭的方世強,道:「今日就當著月丫頭的面說吧,沒了月丫頭她娘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是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和孩子,若是你和倆孩子都同意,我便當了這個娘。」
方月聽罷心裡猛的一喜,隨後期待的看向了方世強。
「我……我不能同意。」方世強半晌搖了搖頭說到。
「這是為何阿爹?秀姨她人這麼好。」方月的語氣中滿是帶著不解。
「我在你娘墳前發過誓,以後不會再娶任何的女人,把你和玉娃拉扯大照顧好便是我這輩子要做的事。」方世強帶著歉意看了李秀一眼,旋即低下了頭。
李秀偏過去頭拾起了地上的菜籃子,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走,那便等到月丫頭結了婚,等到病完全好了再提離開的事。」
「那些傳言……」
「這些傳言能吃了我不成?」李秀撇了一眼方世強繼續道:「人都是活給自己看的,幹嘛活得那麼透徹,透徹了,就不開心了。」說罷便轉身走進了堂屋。
「阿爹……」方月朝著方世強輕喚了一聲。
方世強擺擺手,道:「進屋吧月娃,爹給你去買藥,你下午幫襯著你秀姨收拾收拾客棧。」
方月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阿爹,路上一定要小心。」
院子裡的那棵樹也長出了新芽,樹的形狀頗為有些奇怪,一半是死的,一半卻又是朝著天的,近看倒像是被雷從中間劈開了一般。
林雀每次來手中都會拿著一封信件,信件是從天津發來的,署名便是嚴野。
方玉識字不多,每次便會認真的坐在一旁聽著林雀讀信,無非就是嚴野發的牢騷,卻從來不提及其他任何的事,即使這般,方玉也開心,就好像親耳在聽嚴野講述一般。
林雀這次來的時候臉上掛著笑,與先前不同的是他的手裡卻沒有拿著任何的信件,方玉先是從林雀手裡接過買的糕點,然後便滿懷期待的看向了林雀。
林雀笑著拍了拍方玉的肩膀,道:「這次沒有帶著信,不過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方玉疑惑的抬起頭問到。
林雀笑道:「嚴野他快要調遣回來了,最遲再晚一個月,或許還能趕上我和你姐姐的婚禮。」
「快,快回來了?」方玉的手輕輕的握在了一起,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你們倆聊些什麼呢?」方月邊說著邊從門外走了進來。
林雀眨了眨眼睛,忙從方月手中接過了水壺,「聊我未來的妻子喜歡吃什么喝什麼。」
「貧嘴。」方月羞紅了臉,嗔怪的看了林雀一眼。
「阿姐,林大哥,你們聊著,我出去一趟。」方玉邊說著邊慌忙的走出了堂屋。
帶著方玉走遠,方月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林雀的肩膀,嗔怪道:「都怪你亂開玩笑,阿玉都不好意思呆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