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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月瞅著聲音的來源,穆雲昭剛才說,此人是笑面生,什麼時候看見他,都是在笑的。
柳心茹也說此人陰險,或是比盧氏的人更難纏,不過幾句話之見,沈辰月已經瞭然,這就是一個偽君子的頭面,總是掛著一副親切的笑容,光撿好聽的說,誰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跟著又有人開始賣關子了,這個人就是盧家的人,看他的年紀,應該和冷融差不多,估計就是盧氏家主,眼神中的狠厲,令人脊背發寒。
「玄師大會的時候出現蛇妖,天玄大陸上的妖怪,那可多了去了,仙督是不是言過其實了,有這麼可怕的妖怪嗎?還說什麼你們見過神仙,什麼天地浩劫,我看就是危言聳聽吧!」
說到這裡,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對這位盧宗主側目,這話說的,也太不給仙督大人面子了,就連皇帝都沒放在眼裡。
可此事眾所皆知,連皇帝都看見了,毫無可疑之處,方才楚興國說的那些,表面上是幾句奉承話,實際上就是故意,給盧家興接茬的機會。
沈辰月大膽猜想,楚興國一定非常了解,盧家興的為人做派,倘若有人繼續往下接茬,說話難聽的盧家興,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他就可以充當爛好人,踩著別人的臉往上爬。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堵上他們的嘴,而今日出現在玄清堂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路不平自會有人踩,很快,他的想法就應驗了
穆明山雖說是個南方人,性格比北方人還要直率幾分。
「盧宗主、我看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亂吧,當初陛下和仙督,還有多位宗主在場,這麼多人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沈辰月和冷少軒他們,雖然現在輪不到他們說話,倒是能讓他們看一場好戲,他們幾個就躲在,長輩們後面,看著他們一來一往。
楚興國目的達到了,一會兒看一看,高坐在上的皇帝和仙督,一會兒看一看爭論不休的,穆明山與盧家興。
想來他現在必然琢磨著,靠著哪邊說話,對他自己更有利,最後眼光還是留在了,主位上的兩個人,到底皇帝和仙督,才是當今天下之主,說話最有分量。
「哎呀,穆宗主、盧宗主,何必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呢,事情是真是假,還要聽陛下和仙督怎麼說才是啊!」
他這一句話出來,不要說沈辰月他們這幾個,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就連好幾位了解楚氏為人的宗主,都不由自主的掩面而笑。
如此更加表明了,此人虛偽的一面,搖唇鼓舌,譁眾取寵,阿諛奉承,逢高踩低,越是沒什麼本事的人,越是喜歡在人前表現自己,以求達到左右逢源的效果,從而達到以假象掩蓋真相目的。
沈辰月和冷少軒,又不由得互相看了一下,在他們前排的冷少恆與穆雲昭,也是同樣的反應,此人的陰謀與野心,恐怕比盧氏更甚。
再看旁邊的柳氏父女,對面的方氏父子,又有童氏,都是一副撲之以鼻的表情,說不定他們已經知道了,此人的陰險之處,只是不便當眾表明。
當然也有沉不住氣的,有一個不知名的家主道:「楚宗主,你這到底是幫著哪邊說話?」
楚興國就轉頭望著那個人說:「玄門百家,天下子民,難道不該都聽從,陛下和仙督的吩咐嗎?」
再看看另一個人,盧家興,確實如龍嘯天所說,唯恐天下不亂,應該順利進行的清談會,就這樣被打斷了,皮笑肉不笑的臉上,陰鬱的目光,定然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一貫冷靜自持的冷少恆,也對這些人厭惡之極,他小聲問冷融:「盧氏分明就是故意而為之,楚氏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融卻搖搖頭,道:「牛鬼蛇神,不成氣候,仙督未必降不住他,今日陛下也在此。」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薑還是老的辣,沈辰月看了一下身邊的冷少軒,又有想發笑的衝動,這樣一來就涇渭分明了。
盧氏剛才說那番話,就是擺明了要和仙督與皇帝不對,如果是這樣,對付他反倒是容易了,所有的心思全都擺在明面上,趁他家主子不在,打他一頓殺威棒便是。
高坐在主位上李孝成,聽了他們這一唱一和,不但沒有生氣,還依然笑面春風。
「此次清談會,關乎天玄大陸危機存亡,楚宗主,你有什麼話,可以等清談會結束了再說,盧宗主,若是無心參與,大可離開!」
剛才始終盯著盧氏的龍嘯天,也把眼神收了回來,本來這位皇帝陛下,想以一個玄師的姿態,好好跟大家商議一下,如何面對天地浩劫的考驗,如何面對隨時會興兵而來扶桑賊寇。
突然就被這兩個人攪合了,需要商議的話題,都說不下去了,頓時就不快了,又把皇帝的威懾又找了回來。
「今日清談會所議,事關重大,如若再有人從中阻撓,便是與天玄大陸眾生為敵,寡人便以天玄律法處置!」
今日這玄門百家清談會,沈辰月他們可真是長見識了,一開始就看了一場好戲,可是說到作戲,朝堂與玄門守望共營多年,這兩位才是各中高手,玄清堂頓時鴉雀無聲了。
到底這個天玄大陸,還是強者為尊的世界,誰的權利大,誰說的話就有分量,皇帝和仙督,一個手掌著家國大業,一個主宰在玄門百家,試問當下,有誰的權利能大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