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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也甭講什麼客氣,就跟在自個家一樣,哪天修行要是累了,就回來歇歇腳吧,有口熟飯,也有口熱水!」
沈辰月和冷少軒,跟在穆氏兄弟身後,走進了美輪美奐,綠蔭環抱的南海劍宗,這裡的風貌,和一年多前來的時候一樣,堂堂玄門首宗,連塊牌匾都捨不得掛,一面杏黃色的旗幟,飄揚在宗門口。
這裡的綠樹花草,也都是原本就有的東西,沒有額外花過一文銀錢,可是這地方,就像是人間仙境一般,海風拂面,花香果香撲鼻而來,高大挺拔的闊葉樹,圍繞著幾個院子。
穆明山把他們引到了正堂,當然免不了對他們一番詢問,問他們在虛無幻境中經歷了什麼?問他們如今修為幾何?
似乎他早已明了,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不像龍嘯天和冷融,表現的那般驚訝。
他只是簡單的對小輩們說了一句:「你們由此成就,是上天的安排,也是你們的造化,修行且謹慎小心,莫要意氣用事,堅持正道,永不忘本,才是登峰造極的唯一途徑!」
聽說繁花城最大的禍害已除,雖然不予言表,穆明山心裡還是很得意,留他們在家裡小聚了一會兒,吃了一頓團圓飯,隨後又親眼看著兒子,從家門口離開。
離開的時候,交代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們的修行之路,只能自己步步前行,父親可以送你們出門口,可以在心裡為你們擔憂,卻不能代替你們,有時間,把我孫子帶回來給我看看!」
並非穆明山不愛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幼年喪母,是他這個父親,把兩個孩子拉扯大了,都是自己親生的,他們在外浴血奮戰,老父親怎可能不心疼?
不告訴他們,也是想讓他們修行的時候,不要有太多顧慮,父母可以給他們生命,但是他們的未來,只能自己創造。
穆雲昭說:「父親,過些天就是玄門大會,您會見到孫子的,你要是喜歡,可以帶回來住一陣子,等我們下一次出征的時候,我在送他們去神界!」
「如此,我穆家有後了,而且跟你一樣,不僅流著我穆家的血脈,也是神族血脈,我的孫子必然不凡。」
冷少恆說:「父親可不止一個孫子,昭兒的聖子樹,可是一樹雙花,兒女雙全!」
「好,我知道了,你們趕緊修行去吧,我這裡不用你們操心,如今的天玄大陸,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們任重道遠啊!」
「是,父親請多保重!」
穆雲昭和冷少恆,向父親禮拜,穆明山眼中的慈祥與期盼,落在二人心裡,卻是不孝和心痛。
為了讓老父親,駐守海城樓的時候,能夠多一些嚮往,少一些對他們的牽掛。
穆雲暉把陶沫然,拉到了穆明山面前:「父親,小時候總讓你傷神,是我不對,如今我長大了,不能再跟胡鬧了,你看,這是我的天命之人,風神之子,風神君,他是阿月的弟弟,陶沫然。」
「既然是這樣,那就挑個好日子,你們早日成親吧!」
告別了南海劍宗,告別了一位慈祥的,總是把擔驚受怕,藏在心裡的老父親,轉過身的年輕人們,沒有看到穆明山,悄悄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剛才他們說的,虛無幻境中的經歷,面對數萬年道行的妖魔,都得硬著頭皮上,他們能活著出來,能順利完成任務,其中的苦難,無法以言語形容。
可是做父親的心疼又能怎樣呢,荊棘滿地的修行路,是想不去就不去的嗎?上天不會白給他們好處,想要成仙成神,也非一朝一夕,他是個父親,也只能用行動告訴他,修行的途中,征戰的路上,只有一路向前,沒有回頭的機會。
出門的時候,還是紅日當頭,現在已是披星戴月。
「月兒,天都黑了,我們現在還要去槐蔭林嗎?」
一群人正要返回月非城,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鎮上的店鋪,老闆正在吩咐夥計打烊,屋裡的百姓,也漸漸熄了燈火。
雖然他們每走一步,都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難,卻換來了如星河璀璨的萬家燈火。
「當然要去……」
沈辰月感受了一下身後,有一道熟悉的氣息,一直在後面跟著他們,他沒有多問,正是因為此人似友非敵,剛才還在他們家吃飯,出門的時候還對他們千叮萬囑。
「咱們拿下了萬年魔槐,天玄大陸南部內患,就已經解除了,剛才穆伯伯對我們百般期待,如何能讓他失望呢?」
冷少軒也發現了,跟在後面的人,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口口聲聲叮囑孩子,不論前路有多艱難,都要大膽前行,誓不回頭的走下去。
可是,兒是父母的心頭肉,真能義無反顧的放下嗎?答案是不可能,好比他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冷融夫婦同樣是,在門口守望了很久,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去了。
「那好吧,咱們不能枉費父母一番心意,只有讓他們看見實力,才能相信我們會所向披靡,會全勝而歸。」
割不斷的永遠是血脈親情,穆雲昭和穆雲暉,當然也知道父親,一直跟隨其後,兒子遠行在外出生入死,在敵人的刀尖上討活路,哪會真像表面上,說的那般平靜。
就好比龍嘯天,也是跟著他們走了一路,不就是為了見證他們的實力,確認勝利的信心,相信他們大戰勝利之後,還能平安無事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