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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著:你自己說的兩個人之間不用講客氣,今日難得想跟你同榻而眠,反正我已經邀請你了,你要堅持原則,隨便你,愛留不留。
古有雲,唯有美食與美人不可辜負,韓靖言就還是拗不過愛人的邀請,在手腕上換了一張新的止信貼,反正只是湊在一塊睡一晚上,啥也不干,如果是正式交往,也算不上很過分。
現在已經五月了,去年他們倆剛認識的時候,韓靖言問了袁天辰,他的生辰是哪一天,終於有機會,送他一份不容拒絕的禮物了。
十八歲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就在他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還在回想著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在幹什麼。
人一生最重要的幾個生日,在成人禮之前,幾乎每一個都很重要。
十六歲的花季,青春期最燦爛的季節,就像春天一樣繁花似錦,十七歲的雨季,就在春季與夏季交界的時候,一場告別童真的大雨,迎來了十八歲的天空,天空有風霜雨雪日月星辰,有時候也會迷霧一片。
十九歲的人生,終於有了第一次感悟,整理青春少年時期的每一份日記,獻給二十歲的成人禮,踏上成年人的起跑線,頂著狂風暴雨一路飛奔,直到人生的最終點。
這一晚,韓靖言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他和袁天辰,在春日陽光下的花海中追逐,周圍還有他們的同伴。
袁天辰風華絕塵的笑容,令他如醉酒一般沉迷,視線一直追逐的那張,與日月爭輝的臉龐,就在他們盡情享受,青春浪漫的時候,一個惡魔突然出現,將一把尖刀插入他的心口。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倒在血泊中,他卻無能為力,抱著心愛的人失聲痛哭,兇手卻消失無蹤了。
不知哭泣了多久,懷裡的愛人突然消失了,清醒後才發現,自己在一片汪洋中浮浮沉沉,周圍漂浮著黃色的花瓣。
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唿喚他:「言,你要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看到一處高不可攀的台階,袁天辰頂著狂風暴雨,消失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台階上。
「辰辰,你別走!」
無論他如何在海里翻騰,總是游不出這片海洋,無法到達袁天辰消失的地方。
清晨,袁天辰從夢中醒來,聽到韓靖言夢中吃語,不停的叫叫他的名字,皺著眉頭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他是做噩夢了吧,據說做噩夢的人,不能立刻叫醒他,否則夢境還沒結束,他會陷入夢魘,只能等他自己醒來之後,將噩夢的過程說破,才不會繼續做噩夢。
這還是韓靖言告訴他的,試驗過幾次之後,袁天辰就再也沒有夢到,蔣如蘭迫害他和袁亦楓的過往。
雖說不能叫醒他,但可以給予一些肢體上的安慰,例如擁抱著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溫暖他冰冷的夢境,讓他從噩夢中醒過來。
袁天辰把韓靖言摟進懷裡,讓他感覺到一個堅實的依靠,讓自己的心,走進他的夢中,把他從噩夢的陷阱里拉回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韓靖言因為不在噩夢中掙扎了,原本一望無際的海水,突然就乾涸,身不由己的,從無盡的虛空中掉落。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陽光終於照亮了黑暗的天空,不管身體還在不受控制的掉落,卻離地面越來越近了,不但沒有感覺到疼痛,柔軟的觸感,發現身下是一片青草地,陽光把草地曬得暖洋洋的。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個寬闊的胸膛,遮住了窗外的霞光,這裡有他最熟悉的味道,只有他心愛的人,身上還有鳳仙花的芬芳。
順眼望上去,迎上那雙帶著彎的鳳眼,他正溫柔的看著自己。
「阿言,你醒了?」
一句充滿溫暖的問候,終於從噩夢中脫離出來。
「辰辰,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你夢見什麼了,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是噩夢,你要說開了,就不怕了。」
「我夢見你了……」隨後,他把頭埋在袁天辰的胸膛里,好讓自己有勇氣把夢境說出來。
「你怎麼會夢見我,我在夢裡做什麼了,讓你這麼擔心?」
有了愛人溫和的指引,似乎夢裡的一切,也不那麼難以言說。
「我夢見有人傷害你,一個惡魔,他把你殺了,然後他就不見了,再後來,我掉進了海里,怎麼也游不上岸,天上下著大雨刮著大風,你卻走不見了,我怎麼叫你也聽不見。」
韓靖言在心裡問自己:這到底是一個單純的夢,還是一個預兆,愛在心間的人,會受到致命的傷害,不知道多久以後,袁天辰會離開他,他卻只能留在原地。
「辰辰,你會離開我嗎?」
袁天辰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只能告訴他:「我也不知道,除了無字天書,誰也無法預料未來的事,我們奉天命來此修行,受傷肯定是難免的,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生命。」
「這個我相信,因為你是火鳳凰,火鳳凰又被稱為不死鳥,就算你受到嚴重的傷害,五百年後你也會涅槃重生,我卻要等你五百年。」
袁天辰把懷裡的韓靖非刨出來,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的看著他說:「剛才我就說了,就算世事難料,但生命可貴,我不會輕易選擇放棄,還有就算有一天,我或許會離開你,或許那是為了理想,不代表我會棄你而去,你是我的干坤之約,一生相守的人,我要是離開你,將來我要跟誰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