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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去過老管家的房間,都比他們父子的房間要好得多。

    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雖然袁亦楓如今深陷囫圇,如此慘痛的遭遇,他都還按兵不動,肯定有他的目的,可以盯著蔣如蘭,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可是袁亦楓的身體,實在不適合挪動。

    還有他的哥哥,袁天華不能吃喝,也不能動,只能靠每天注射營養液,勉強維持著生命。

    袁天辰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日子沒去看哥哥了,該去給他洗個澡,換身衣服了。

    反正這件事全家上下都知道,也沒必要掩人耳目,拿著一盞琉璃燈,繞過傭人住的位置,來到雞舍旁邊。

    那個心如蛇蠍的中庸,在他全面掌控曾家之後,非要說他哥哥,半死不活的會給家裡惹晦氣,就讓人把他搬到了,雞舍旁邊的小房子裡。

    對於袁天辰來說,這是莫大的屈辱,可對於袁天華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沒有人知道,就在幾年前,他已經從迷離中,醒了過來,為了掩人耳目,才繼續假裝植物人,從而也發現了很多秘密。

    袁天辰推開了房門,這間不見光的小房子,似乎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了。

    屋裡連張桌子都沒有,更沒有凳子給他坐,只能把窗戶打開,把琉璃燈放在窗台上,這樣就算,蔣如蘭看見了也沒關係。  

    根據袁天辰打聽的消息,每天晚上十一點後,這個惡毒的中庸就不在家,具體幹什麼去了,誰也不知道。

    去伙房裡打來一盆熱水,又去床邊上拿來,唯一一套換洗衣服,把哥哥身上穿了兩個月的衣服換下來,給他擦一擦身體,就算他不能動,也能好過一些。

    看見一動不動的袁天華,袁天辰又一次悲從中來,剛剛給他穿上上衣,又幫他擦拭胳膊。

    「哥哥,舅舅家已經沒了,我們家也快要沒了,我們該怎麼辦?」

    在心中回答了無數遍的聲音,終於在哥哥面前釋放了出來。

    「真想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我捨不得哥哥和阿爹,還有奶奶,她以前不是那麼壞,還有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他們還是不是活著,上學的時候我問了同學,他們也沒辦法,找到大哥和二哥,妹妹也被她教壞了……」

    說著說著,不甘而辛酸的淚水,就從眼睛裡流了出來,落在袁天華的手背上。

    他也很希望,弟弟能帶著阿爹,離開這個像地獄一樣的家,可是他自己卻不想離開,不是因為他對這個家還有眷顧,而是以一個活死人的方式留在這裡,會讓他的行動方便很多。

    如果離開了再回來找證據,就不像現在這麼容易了,甚至他還可以三更半夜,在蔣如蘭出門的時候,暗地裡跟蹤她。  

    「哥哥……」袁天辰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現在還不是哭泣的時候,眼淚會讓他變得不堅強,「相信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壞人不會永遠猖狂!」

    替袁天華穿好了衣服,蓋好了被子,把用過的水倒在外面,又拿著琉璃燈,離開了這間小房子。

    就在他出來的時候,由於他還沒有覺醒超能力,沒有發現他的阿爹,拖著病痛的身體,就躲在小房子旁邊,隔著窗戶聽到他說的話。

    袁亦楓早就瞭然於心,若不是他想報仇,想找到那個中庸害人的證據,他早就帶著兩個兒子離開了。

    於是,他做下了一個狠心的決定,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兩個兒子送走,天青袁氏的香火,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在他放棄生命之前,要為兒子們打算好一切。

    若是他身體還健康的時候,他會直接帶著孩子離開,可是現在他離開暖氣室,超過一個小時,他就會發病,渾身體寒抽搐。

    就算他偶爾想出門,也要吃一種很烈性的藥物,回來之後又會虛弱很久,他會得這個怪病,也找到了原因,在一個朋友家裡,遇到了天青鄭氏的人,這個家族也跟袁氏一樣,在十年前慘遭滅門,如今就剩下兩個人了。

    原本他還會有個孩子,就是蔣如蘭虛情假意,給他燉了一碗杏仁鴿子湯,裡面有寒荊草的成分,用過之後會讓孕者流產,若長期與此草為伍,就會得體寒之症,在醫學上叫做瘧疾病。  

    自從他第三個孩子沒了之後,窗戶底下的花園裡,就種滿了這種草。

    就在袁天辰去上學的時候,強行壓下身體的病痛,來到了韓氏大宅,為他的小兒子,定下了一門婚約,隨後又去韓氏銀行,申請了一個保險柜,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裡面。

    最後拜託韓老夫人,有空幫他照顧一下孩子,因為他們家的二夫人,是他的同學,也是他的遠房表哥,希望他們能夠念及親情。

    隨後他又去了邵氏大宅,讓他們在學校里,照顧一下他的小兒子,邵氏家族的夫人,也是一個落魄貴族的遺孤,同樣也有同學的情分。

    至於別的,只要這些家族,還念及袁氏曾經對他們的好,一定不會讓他失望,這樣他就不會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就在袁亦楓四處奔走的時候,就在袁天華掩人耳目,密查證據的時候,就在袁天辰想要衝破掣肘的時候,命運的輪盤終於開始扭轉了。

    袁天辰從哥哥的房間出來,沒有發現身後的阿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以為他阿爹已經睡了。

    關上門,再關上燈,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當一個人陷入困境的時候,想要走出困境,在自己力量薄弱的時候,或許可以求一求別人,大不了等他有出息了,再去報答幫助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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