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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看到容墨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他頓時撇開頭,踉蹌著往師父身邊躲。
這根本就不是人啊,看著年紀輕輕,動起手來怎地比他師父還毒辣呢?
「好,好個小子。」從地上被攙起來的邪法師,盯著容墨,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恨不得在嘴裡咬的稀碎。
——完全就是屬於那種,不罵兩句又不甘心,覺得跌了份兒,但是自己開口跟人「潑婦罵街」,又覺得已經落了下風。
「倒是有幾分手段。你是跟的龍虎山那老捲毛,還是跟傅家那塊老臘肉?」他的目光沉沉,撇開二弟子不識趣兒還攙扶著的手,好似他都要散架似的。
明明他正是當年,身強體壯。
剛才,也就是小看了這小子。
說不得,這小子就是哪家的老不死的費勁吧啦養出來的「秘密武器」,這時候卻被他炸了出來。
容墨微微皺了一下眉,心裡頭把龍虎山和傅家有名姓的強者名字都想了一遍。
——這方面資料,在論道APP不單有官方名錄介紹,也還有各種小道消息。
既然加入這行,容墨多少也得抽出學習之外的時間,來了解一番。
可是,就聽這邪法師的口氣就知道,他這兩個稱呼就是貶低那些人的,這樣子的外號,就算再是小道消息議論,但只要沒有仇,也不會在APP上寫這個吧?
所以想了一圈,容墨還真不曉得這傢伙指的是誰。
「我就是,今年入門的新人。」容墨想了想,還是不太想告訴這傢伙自己的名字,不提這傢伙專門問名字,是不是有什麼做法的手段。
就是從剛剛的對招看,他就算打不太過,但多少能拖延時間。
——到時候各家高手齊聚敬望山,這傢伙想必也是逃不走。
所以,反正他是要被抓的,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無所謂吧。畢竟,就以前那些人,他們雖然打過架,也還是不熟的啊。
邪法師簡直是被容墨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給氣笑了。
他當然覺得容墨是故意捉弄他的,所以更是怒從心頭起,手在袖子中一掏。
一個烏沉沉,花紋邊緣卻又泛著絲絲銅綠,一看就重量十足的手持法鈴就顯出全貌。
最是與平常法鈴不同的地方在於,它的鈴鐺中心不是晃動的鈴舌,而是一個尾指粗細方方正正的柱體。
——但卻一點不妨礙的它的響聲籠罩四野。
從這鈴鐺被拿出的那一刻,容墨眼中的世界就被它滿滿占據,上面纏繞的黑氣實在是太過濃郁。
剩下四人更是心頭狂跳,他們眼前的場景沒有容墨那般的「清晰細緻」,但那氣息,也已已是足以讓他們心頭髮沉。
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東西。
邪法師發出陰惻惻地笑聲,然後一手持鈴,一手蓄著靈力,拍在鈴鐺之上。
只有一根銅柱芯的法鈴,竟發出悠遠而綿延的聲音。
這聲音,直入靈魂。
——那些毫無法力的普通人,身體素質稍微差一些的,立時就昏厥過去,毫無反應。
身體稍微好一些的,也是臉色蒼白,像是集體腦震盪了一般,一個個再有一絲清晰意識的時候,身旁已經吐了一地。
混合著其他人的苦水膽汁,總之一片狼藉。
而有法力護身的幾人,也是天搖地動一般站不穩身子,臉色發白。
聶思霜狠狠咬緊牙關,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這樣才保持住了清醒,控制好自己的蠱蟲,稍稍再給這些人阻擋一些,不然只怕這些人就算最後救回性命,也得落得個不是痴傻就是瘋魔的下場。
容墨也微微閉了閉眼,忍過心頭的一陣激盪,耳中似還有那鈴聲的迴響,格外叫人煩躁。
而他之前布下的兩道符籙,已經盡數碎了華光,燃落了一小抔灰塵。
那防禦光罩之內的幾人,一邊捂頭痛呼,一邊看著保護少了兩層,臉上悽苦。
——剛剛升起的,可能獲救的希望啊。這個新來的小哥不是很厲害,兩腳就踹了兩個歹人嗎?
容墨穩下心神,心知不能再讓這法師敲響第二下法鈴,整個人就要撲過去。
但即便敲這法鈴要耗費不少法力,可這時候,邪法師會小氣嗎?
他可想要這些對他不敬的崽子們,好好付出代價,哪裡會在這個欣賞他們痛苦絕望地忽然吝嗇起來?
手中法力又是狠狠灌入鈴鐺之內,震得柱芯上的符文一陣陣光亮,與鈴鐺內壁之間一陣氣流撞動。
一聲不同於之前,但依舊綿長的刺耳響聲,在眾人的耳畔、腦海炸響。
——像是數以萬計的人在腦海之中慘嚎。
眼前本該是山林草木鬱鬱蔥蔥的景象,但恍惚間所有人的眼前好似都是一幕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
「哈哈哈哈。」
邪法師一陣暢意的大笑,這些小子能接下他的一招半式,就當真以為能敵他千百分之一了?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他欣賞著容墨等人痛苦到極致的表情,只覺得先前心頭的鬱氣一掃而空。
容墨往前了幾步,眼前一陣暈眩,腳步就頓了下來。
他雖還是能夠看到那些靈力的光點,可偏偏這時候頭疼地不行。
他接近不了對方,又怎麼能夠傷到對方?
——這時候,他就覺得之前近戰動手的暢快雖好,可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也確實是個大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