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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開始關於我有傀偶這個事兒就是個誤解。」
容墨見他如此,也就開門見山。
「我其實沒有傀偶,所以也就不是您祁家的後人。」
就是連DNA都不用做,就能確認的,肯定不存在親緣關係。
祁恆想過到最後會確認容墨不是祁家後人的可能,所以對容墨所說的不是,並不是很難接受。
——只是,他覺得容墨說的太過肯定。
難不成那些後輩,已經能力差到連是不是傀偶都已經分辨不清了嗎?
不夠身份,不知真實「消息」的小輩們:我們都是冤枉的啊!
祁恆的眉頭越皺越深,容墨說的太過肯定而真誠,而且也確實沒有理由騙自己。
祁恆正想說什麼,而容墨也想解釋地更清楚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鈴聲,是保安亭那邊撥過來的。
說是容墨又有訪客,因為這時確認容墨在家,他們就按規矩先詢問一下容墨的意見。
「姓李的兩位先生,和一位姓薛的女士?」容墨很是確認,自己也不認識這幾個人。
想了想,他說:「能問一下他們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難不成他現在都在「業內」有了不菲的名聲,已經讓人上門來請了嗎?
哎,不過現在他不能接任務啊,不然不提邪法師們會不會就此做什麼文章,就是黎夢川要是聽到了,都得立馬飛回來。
——他可不敢給黎夢川惹事兒了。
那一串兒的邪法師,已經夠讓玄門中好些人頭疼欲裂的了。
卻不想那邊給的答覆是,他們來找容墨,是因為覺得容墨可能是他們家走失的孩子。
容墨的臉色頓時精彩的很,不是,今天是什麼不得了地、宜認崽的日子嗎?
☆、開新文啦
在容墨原本的印象中,覺得組織給分配的這間公寓簡直太寬敞了,但當他尷尬的坐在包圍圈中,被人滿眼含淚地打量時,就覺得這屋子實在逼仄的很。
——讓他避無可避。
容墨暗自打氣,將給三人倒的茶又推了推,他倒不是緊張忐忑激動之類的情緒,他只是被這三人「緊張忐忑又激動且期待」的目光弄的十分不自在。
「幾位說是來認親的,那不如給我說一下……」容墨小心開口,他其實心底已經覺得這些人大概也跟祁恆一樣誤會了,可面對這三人,他又怕自己一時言語不注意,就刺激了他們。
這三人並非是玄門中人。
也不知道是怎麼就認為他是他們丟失十八年的兒子。
原本有祁恆的事情在前,他都不準備再見這一家人——畢竟這先後腳來認兒子的事兒太巧了,巧的讓容墨本該有的欣喜都根本升不起一絲一毫。
但聽保安亭電話那邊隱隱傳來的,期盼地甚至隱隱帶著壓不住哭腔的小聲交談,容墨到了嘴邊的拒絕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哪怕希望十分渺茫呢?總要給對方一個確切的答案。
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哪怕早就不期待什麼父母家庭,早就不糾結當初自己會被「丟棄」。
李豐拍了拍情緒不穩的妻子,薛蓉一手攥緊老伴的手,想要汲取勇氣,她一見到容墨,就覺得格外心疼,她覺得,作為一個母親,哪怕與自己的孩子失散多年,再見到也是有所感應的。
正因為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情一直不得以平復。
李承看父親與繼母都情緒起伏過大,一時難以開口的樣子,便長吐一口氣,將十八年前的事情緩緩道來。
十八年前,他已經十五歲了,經歷過與父親相依為命的十年,對出現在家中,「共同」生活不足一年的繼母,他其實不太能接受。
但李豐、薛蓉和他自己,在組建家庭這件事上誰也沒有過錯,所以他又何必去鬧得不可開交呢?
——只是因為陌生感的消磨不容易,所以他與繼母之間的關係只能算是不咸不淡。
直到薛蓉生下了弟弟。
李豐與薛蓉結婚不久,李豐的事業進入一個轉折期,抓住機會不說一飛沖天,但至少在該行業能夠根深蒂固。
但偏這時候,薛蓉懷孕了。
原本薛蓉打算不要這個孩子,畢竟當時她已經年近三十,如果一邊懷孕一邊幫助李豐,她怕自己力有不逮。
可也正因為她已經年近三十,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以後她還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嘛?
李豐勸住了薛蓉,雖然後果是薛蓉一個人面對孕期的種種困難,李豐時常幫不上忙,但兩個人都知對方的難處與付出,兩人的感情反而越發深厚。
——李承明面上不快,畢竟原本相依為命的父親漸漸不再關注自己,繼母也只是做了半年不到的「表面」功夫就對他淡了下來。
可有前面相依為命的十年生活,他心底又明白李豐的拼搏和薛蓉的艱難,所以他多數都只寄住學校,看似跟家裡鬧變扭,其實也就是想給家裡省點心。
直到弟弟出生,他才搬回了家裡。
因為薛蓉出了月子,就忙不迭地回去幫李豐的忙,孩子就交給保姆照顧。
——李承幼時喪母,薛蓉雖是無可奈何,可李承又怎麼捨得弟弟走自己的老路?
但沒想到的是,保姆被買通,在弟弟不足五個月的時候,將孩子偷了出去。
甚至因為當時李承即便是要準備高考卻還依舊多數時間守在孩子身邊,她還給李承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