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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電線桿旁邊,沒再往前踏一步。
沉默了約莫三分鐘,容墨沒找到讓他覺得古怪的地方,言大佬也沒出聲提醒。
——顯然是想要考驗他,哪怕他才一隻腳踏入修行的門檻。
而給他設局的那個人,卻是先沉不住氣。
一陣陰沉又邪氣的笑聲響起,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在容墨的不遠處出現,但容墨並未上前。
雖說不清楚為什麼,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真的人。
那人影處傳出話語聲:「沒想到,你還挺敏感的。」
聲音刺耳難聽,像是尖銳的物體在金屬上刮擦,聽的容墨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也可能是因為他的話太喪心病狂。
「沒想到,會載在你這麼一個無名小輩的手裡。」
「不過,到底是祁家人,不出名也沒關係。不知道用你祁家人的皮肉,做出的傀偶,能不能有什麼特殊之處。」
「讓我,好生期待啊。」
☆、要打就打不花錢的架
「大佬大佬,求給個指點。」
「大佬,大佬,要不,有沒有什麼法器,借來使一使?」
原本大佬在懷的容墨,是一點不慌,就算對方對他的皮肉格外感興趣,大有剝皮拆骨試一試的架勢,他也沒變個臉色。
畢竟,大佬都說教他本事了。
現在就算是有心試他的本領,在他想來,那也得先臨陣磨槍教導一番吧?
所謂實踐出真知嘛,讓他在實戰之中積累經驗,這他也同意。
也做好了哪怕就是受點傷的打算,總之只要能夠學到真本事,他不怕吃苦。
可那男人都動手了,他一連連滾帶爬躲開兩次攻擊後,大佬還是悄無聲息,實在不能怪他忍不住慌了。
他急促的低語,但言大佬的回話,卻更讓他絕望。
「沒有法器。有,你也用不了。」言鳳起坐在包內,巋然不動。
因為多了霍斐,所以他連同冼辰宣一起,將兩人趕到背包兩側的小口袋裡待著。
自己一人獨占正上方的小包,並且在其中擺上適宜的「桌椅」,以便自己隨時休息及飲茶。
在他的護持下,包內仿佛自成一體小世界,不管包外的容墨怎麼翻滾,包內連茶水都沒晃出一滴。
容墨一聽這話,腿下不自覺就是一軟。
剛剛他給那男人擺臉色的時候,言大佬還一派讚許的應聲。難道不是因為認同他的「傲骨」嗎?
難道,其實是在「讚嘆」他的不知死活嗎?
容墨原本飽滿的信心一下「膨脹」過度,呲的一聲漏了氣,翻滾著躲過那一炸來的黑氣團,呼哧喘了口氣。
「大佬,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啊?」
剛剛想著要學本事,還摩拳擦掌、情緒高漲的準備迎難而上,可現在知道大佬並不是要在這個時候給他「實地教學」,容墨頓時萎靡起來。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啊,他真的不介意現場學習。
只求大佬趕緊教他點保命的本事,但大佬一直沒有後話,他也只得縮頭縮腦的,想著怎麼跑路。
——哪怕似乎這片地方早就只是他看著熟悉,實際上早就被這男人不知做了什麼手腳,成了一個怎麼也跑不出去的「圈」。
之前說了那麼幾句話,容墨雖沒見到人,但也從那有些熟悉的聲音里分辨出,這男人就是之前挾持自己,被大佬教訓的人。
也不知道是怎麼從黎夢川和欒音手中逃脫的。
黎夢川和欒音兩人現在也不知狀況怎麼樣了。
匆忙躲閃之間,容墨還忍不住分心關懷了黎夢川兩人,心中擔憂不已。
「怎麼應對,我不是已經教過你了嗎?這人還身帶反噬之傷,你拿來練手可謂正合適。」言鳳起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在他口中,自己應是十分的遊刃有餘才對。
容墨簡直欲哭無淚,大佬對他這麼信任的嗎?
可問題是,他就算是對自己的現場學習能力再自信,也得有東西讓他學吧?
大佬啥時候教的,他這個當事人,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而且他這□□凡胎、赤手空拳的,當真衝上去硬剛,不會被對方的黑氣團給黑成個煤球嘛?
容墨腳下一崴,一道黑氣團擦著他的腰身飛了過去。
凌冽的氣流,將他的背包帶都給割斷了。
這一側,呆的是霍斐。
他早就看不慣容墨這慫的不行的樣子,一味的躲避,什麼時候能是個頭?
這次還直接算是被人「欺負上門」了。
霍斐陰鬱的眸子緊盯那處人影,手捏緊了包口,小小的身子便要一躍而出。
可耳邊忽然響起了「魔鬼」的聲音,他小小的身子一僵,陰鷙的眼神雖沒從那人影上挪開,身子卻再沒別的動作。
容墨並沒關注到這暗地裡的眼神和傳音交流,只是一手更加抱緊了背包,躲避的時候也更用了十二分的心神。
*
攻擊幾次三番被躲開,原本想要來一雪前恥,並借容墨之死恢復三分傷勢的陳顧,此刻更是怒火燒的心頭的疼痛難忍。
——要不是容墨,他不但能夠逃離,還戲弄了一番黎家、欒家年輕一輩的領頭羊。
回去以後不說以此得到什麼好處,但至少,能叫那些人刮目相看。
肯定也能更得一番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