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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夢川的痛呼聲里,才偏了偏頭去看情況。
「不,不可能。」一人悲愴大喊,隨即一口鮮血噴出,情緒十分激動。
雙眼漸漸有些渾濁的意味,但還是死死盯著容墨不防,滿眼都是溢出來的憎恨怨毒。
另外兩人也接連嘔出一口鮮血,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思,最後卻是落得個被人請以壓制,慘遭反噬的結果。
——這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這人怕不是誰家秘密培養的精英小輩,而是什麼不世出的老怪物吧?
畢竟,就算這「鬼王」,他們還沒有最終成功,控制之上可能稍有不足,可大半的「鬼王」實力,哪裡是這些小輩能夠應對的?
便是他們自己,平心而論,遭遇上,那結果也只能放棄掙扎。
幾人心頭連動,可無論哪種結果,都實在難以置信。
盯著容墨的眼神,如出一轍的陰毒,緊咬的牙關里,像是在磨著他的血肉。
讓容墨實在難以忽視,眼神瞟向三人。
見他們眼神惡毒,但實際上,已經倒地不起,容墨這才稍微放心一點。
至於此刻已經縮在一起,時刻準備著逃跑三個弟子,因為還沒衝出來,容墨也不好先下手。
當然,並不是秉承什麼道義,實在是他現在不敢鬆手,而黎夢川兩人還在哎喲哎喲。
容墨剛想開口問一問,怎麼能讓這個鬼王再回到那個稜柱之中去,就見那三個弟子下定決心一般,分頭向三個地方竄出去。
雖說這個倉庫只有一個門,但到底裡頭面積大,他們分開逃竄,總歸是有能逃出生天的機會的。
——只看誰的運氣比較好的。
「哎,別跑。」容墨急的掐著「鬼王」,緊追了幾步。
這裡的人,哪個手底下都不乾淨,所以容墨是誰也不想放走。
可黎夢川用力撐地,爬起來沒走兩步,就覺得天旋地轉,又磕在地上,連要去追的人,也出現了重影。
容墨又沒法兒拖著鬼王去一追三,又沒法丟下黎夢川和欒音不管,何況那三個老的看似不能動,誰知道又是不是裝的?
他一想到這些,腳下不由就生了根一樣。
那三人一聽容墨的追趕,心底就是一慌,但看他根本分身乏術,便心中一喜。
果真是讓他們賭對了。
只是這笑意剛剛浮上嘴角,就覺得腦後一痛,頓時意識忽忽悠悠,立撲在地。
黎夢川只覺得自己再看清眼前的時候,原本不能追敵的懊惱剛冒了個頭,就只見到撲倒在地上的三人。
——雖然第一時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這群人一個不少的都躺這兒了,那是不是該先高興高興?
「說,這個鬼王怎麼操縱。」黎夢川和欒音兩人稍作休息,便拿刀扎在那三個老的大腿上。
逼問這鬼王的一幹事情。
雖說現在是被制住的樣子,可問題是他們能讓容墨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嗎?
就不提其他的疲勞因素,就這尋常人都看不到鬼王,只看到容墨古怪的姿勢,還不得把容墨當成神經病?
「啊……」那老大大腿外側挨了一刀,不致命,畢竟黎夢川有分寸,但手下卻不留力氣,見他吞回痛呼,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又轉了轉匕首柄。
老大原本蒼白的臉色,生生讓他憋出幾分紅暈,冷汗唰唰滾落。
欒音坐在另外兩人中間,一手搭著一人的肩頭,看似十分友好。
但是說出來的話,竟是比他們邪法師還邪法師。
「我個人勸你們還是如實交代的為好。」
「而且,你是第一個,我們下手沒輕沒重也不太算事兒。畢竟,這後頭還有倆呢。」
一邊說,還一邊哥倆好的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示意黎夢川,如果對方嘴太緊,確實撬不開也不是特別大的事兒。
先緊著自己用刑,撒火也是好的。
有這位老大實例在前,想必他這兩位兄弟,能夠好好考慮。
——總之,一時口氣是比反派還反派了。
一副一定要攛掇黎夢川,先折磨死一個撒撒氣的架勢。
那老大見他如此嘴裡,明知道他是用的計,卻依舊氣的不輕,實在忍不住反唇相譏道:「哼,你們不一刀結果了我,可不僅僅是為了知道怎麼解決鬼王之患。不過,哈哈哈,鬼王一出,不攪起腥風血雨,不可能再蟄伏回去的。」
老大眼中,迸射出幸災樂禍。
雖然,他很遺憾,這鬼王還沒有被他培育到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那麼聽從自己的命令,可是,這些人也別想能夠控制。
亂吧,亂起來吧。
修行界亂了,他就算再沒機會看到那些人驚慌失措、愁眉苦臉,但是想一想,他也覺得太快人心了。
容墨背對著審訊的地方。
並不是自欺欺人,不看著就當不知道背後發生什麼事情,畢竟他也不是聾子。
就是他此刻正面對著鬼王之前容身的稜柱,所以位置上,就是背對那些人了。
他在爭取,想讓鬼王回這稜柱之中。
——畢竟他們雖還不知道法子,可鬼王是從這稜柱之中出來的,那說不定他自己就知道怎麼回去呢?
但不得不說,容墨很是天真。
他以為這稜柱是鬼王的安身之所,但其實,原本還毫無情緒波動的鬼王,幾次被容墨的手帶著靠近這稜柱,試探之後,身周原本雲捲雲舒的霧氣,忽然翻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