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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依舊纏繞在黎夢川的指尖,隨著他的動作,被帶到他的額間,他並指虛畫了一道符文,那青煙便瞬息納入他的靈台。
他閉上雙目,手指掐訣,青煙流動著,從容墨的額間到黎夢川的靈台。
眼前濃霧盡數散去的時候,容墨只看見一道人影被重重拋在床上。
那人細弱的悶哼一聲,不知是傷到哪裡,應該很疼但又沒什麼呼痛的力氣。
四周昏暗,但聲音倒很是清楚。
一聲是女,一聲是男。
容墨也漸漸看清眼前情形,床上那人就是魏嵐。
但那男人卻是背對著他,無論他怎麼努力,卻依舊轉不到正面去看他的樣貌。
魏嵐的眼睛被眼罩蒙著。
雙手被捆在一起,又綁在床頭。
男人大笑著,肆無忌憚又粗暴的將她衣服扯碎,一次又一次向著床下扔碎裂的布塊。
扯著魏嵐的腳踝,分開系在床腳。
而魏嵐的腰測,滲出不少的血跡,顯然是之前的那道傷並未得到包紮——一個施暴的人,又怎麼可能顧及魏嵐的生命安危?
她虛弱的抗拒著,意識忽而清晰忽而迷糊。
眼角流出淚水,卻沒力氣咒罵哭嚎,更別提呼救。
容墨剛看清魏嵐的臉,便下意識想去幫她解開繩索,可怎麼努力都是徒然,這畫面離他極近,他想動,卻又覺得這畫面離他極遠。
怎麼也看不清男人的臉後,他知道這就是魏嵐殘存的執念之中的一段畫面,他這個外來者,不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他只能徒然的看著。
可後面,他是真的看不下去。
卻又怕錯過任何有關兇手的準確消息。
這樣遲疑又糾結。
似乎是他下意識排斥的情緒太明顯,轉瞬間這畫面就是一邊——容墨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惱。
他咬著牙,看著坐在床邊那男人的背影。
魏嵐的眼罩已經被掀掉了,但此刻的她雙目無神,望著上空的眼睛不眨動,容墨甚至有些分不清這個時候,她是不是還活著。
男人在跟魏嵐說話,不是之前那些污言穢語,雖然還是嘲弄。
「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姓程的。或者,怪你自己。你說你,好好當個女人,不快活嗎?非要每天在外拼死拼活的?」
「你那公司也不小,在家吃喝玩樂不舒坦嗎?」
「你一個都嫁了人的女人,當什麼老闆?」
這男人對此,顯然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對魏嵐出言辱罵都不帶思考停頓的。
魏嵐這時才稍轉動了一下頭,雙目之中迸發出憎恨的凶光,如果可以,她要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她不希望這世間有悲天憫人的神佛,只希望有擇人而噬的厲鬼,將這些人渣挫骨揚灰。
男人對她的目光毫無所覺,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只是,忽然他的門被人猛地踹響,鐵皮的大院門哐哐作響,門外那人還罵罵咧咧的高喊。
「楊成奇你給老子出來。」
容墨額間滲出涔涔汗水,唇色發白,眉頭擰的符文都險些變了形。
猛然睜開雙眼,大張著口喘息,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
黎夢川也緊隨其後睜眼,臉色也有些發白,顯然對容墨「敏感」的程度估計錯誤。
——他實在沒想到,容墨能夠看到這麼深的東西。
他們天師召喚亡者殘存執念,之所以稱之為「召念」,就是因為他們所能看到也不過是些殘破的畫面。
之前聽容墨提過他昨夜所見的畫面,雖然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共情」,但他也提高了戒備。
可沒想到,還是準備的不夠全面。
哪知道容墨不但自己能夠「看的深」,竟還能連帶著他一起。
——打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就是容墨所經歷的就像是在看全息。
現在,他不但自己看,還拉上了原本並不能看到的黎夢川。
給容墨遞了杯水,兩人都緩了很久才開口說話。
「楊成奇。」這個名字,容墨說的時候咬牙切齒,不知是不是還在受到魏嵐的情緒影響。
不過就算不是,容墨對他的憎惡也是真情實感的。
黎夢川點頭,放下了手機,他這會兒還要注意容墨的情況,就只跟周隊長手機聯繫一下。
「那個姓程的,看樣子貓膩也不小。」黎夢川道。
還有那個楊成奇在聽到門外聲音時,幾乎下意識的是去抓床頭柜上的那把兇刀。
而且準備往床下扔——顯然是要找地方藏刀。
魏嵐還生死不明的躺在他的床上,一切都昭示著他此前做了什麼,他卻一點也不著急掩蓋。
就證明門外那個沒露面的人,對此事一定會傾向於幫楊成奇隱瞞,甚至就是同夥。
或者對這個事情會覺得無關緊要。
更重要的是這把兇刀。
一切,黎夢川不得不察覺出其中的詭異和牽連。
☆、符籙好像太兇了
有了準確的姓名,黎夢川的速寫技能也很不錯,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但警方也很快在諸多同名或同音名字之中,找到了較為符合所有標準的一個人。
警方很快安排好了行動,黎夢川因為心有疑慮,所以很是擔心地要求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