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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覺得是自己多想,畢竟,他能活到如今,靠的就是自己的小心謹慎。
——如果不是這樣,之前他在租房那裡,只怕就要被人逮著。
——當然,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去那逮他的跟他此刻眼前的人,是同一批人。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卻忽然都將目光投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蠱蟲比人類更加敏感,所以當霍斐靠近到一段距離時,它們便已經有所感應,紛紛攝於他的威勢,膽怯起來。
但相隔十多秒的時間,在場的人才察覺到霍斐的氣息。
或者說是,怒氣。
霍斐眸光陰沉,牽著唇角,盯得人心頭髮寒。
——即便是那樣手指大身子,但此時此刻最讓人一眼矚目的,還是他那雙壓迫性十足的眸子。
只是,初一對眼後,便讓人再也不敢與之對視。
黎夢川幾人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但既然是衝著蠱師來的,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事。
這時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警惕著蠱師,又期待著霍斐給蠱師好看。
其實霍斐又不是真的沒腦子,初時的怒火過後,他也察覺到之前蠱蟲的異樣。
——雖說他是個喪屍皇,不是個蠱師。
按理來說,以毒為食的蠱蟲,對他是垂涎三尺,但也更會衡量兩方差距。
獸性占據本能的蠱蟲,顯然不敢輕易挑戰他,特別是當時那吱哇亂叫的樣子,頗有些被強迫的感覺。
但是,就算他有合理的懷疑又怎麼樣,去跟言鳳起那個魔頭拼命嗎?
看看他現在那個體型。
霍斐壓下心頭的怒火,說不定言鳳起有法子變成那樣,他也能變呢?
所以,這帳他先記下了,總有一天一起跟言鳳起清算。
至於這個蠱師,那自然也是不能讓他跑了。
畢竟,要是沒他這個人,言鳳起能用那麼多蠱蟲,試圖埋了他嗎?
——當然,這完全不是遷怒。
霍斐飛到就近的地方,卻落到地上,一步一步,強勢的走在這林間的小道上。
可能路邊的一個小石子,在他此刻的體型面前都是巨石,可小石子又怎敢擋住他的去路?
幾人就眼睜睜看著小小的身影,緩步走來,所有「巨石」都「自動」飛出老遠來讓路。
他停在兩方對峙的人的中間。
一隻甲殼蠱蟲十分有「眼力勁兒」的爬到他的身後,讓比祂身形大不了多少的霍斐坐到了祂的甲殼之上。
——明明是不比他的蠱蟲大上多少的傢伙,明明該是他能夠一個指頭碾死的小東西。
但這一瞬間,可能霍斐的氣勢太強,蠱師竟咕咚一聲吞咽一大口唾液,然後被這像是炸在耳邊的聲音,嚇著了。
他不由的想壓下情緒,重整旗鼓,怎麼也不能被這都不到他腳面高的小東西給嚇著了。
雖說,他的心底深處已經轉悠了不知多少疑問。
什麼為什麼這麼點大小人,行動如常人,眼神也十分靈動。
難不成是個「鬼王」?
可為什麼又感受不到陰氣?
接著,聽到霍斐的一聲嗤笑,他不禁又想,竟還是個會說話的嗎?
那他除了身形太小,又與常人有什麼區別?智慧上,思想上,難道也是一模一樣的嗎?
想的很多,但都是一閃而沒的念頭,他不敢讓這些想法停留,畢竟沒一點,都能嚇壞他。
——特別是那個關於修為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霍斐並不管他在想什麼,只要知道這個人壓抑的再好,可是真的十分怕他就好。
只要,他能讓自己出氣就好。
霍斐的怪異太多了,蠱師現下只想要找准機會能夠逃跑,都不期望全須全尾,只要能夠留下一條命。
可能十數年內,他都不會再敢出來「闖蕩江湖」。
霍斐卻怎麼可能如他所願,當然,霍斐也不是神算子,察覺了他逃跑的計劃。
——只是霍斐已經憋不住要撒火了罷了。
蠱師身旁的蠱蟲,包括他身上還留著的,沒用出來的幾隻,還有那些被他召喚過來的山野毒蟲,剎那間全數脫離他的掌控。
如果之前潮水一樣湧向容墨等人那般,順著蠱師的衣袍鑽了進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蠱師的衣服便被蹦碎。
當然,也不需要閉眼或者打馬賽克,因為他的肌膚,一寸都沒有裸露在外。
全身一層又一層的覆蓋著毒蟲,只有眼睛和鼻孔還露在外面。
——這是霍斐有意留他一命。
若是死的太快,他這火不是還沒撒夠嗎?
容墨趕到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大勢已定的局面,黎夢川三人都已經閒的就差在一旁摳腳玩兒了。
而那蠱師,出氣多進氣少,不能滾動,不能出聲。
那層層疊疊的蠱蟲限制了他的一切行動,若是出聲張嘴,說不定蠱蟲就要爬的他滿肚子都是。
他明明是個成功的蠱師,自認是從來都不懼怕任何蛇蟲鼠蟻。
甚至,以往的他最享受旁人看到他揮手間便是蟲潮湧動時的驚懼模樣,可此刻,他覺得這世間,他最怕就是蟲子了。
最怕最怕,沒有之一。
☆、有大佬罩的感覺真棒
凌硯譽和聶思霜第一次體會這種有大佬罩著,一秒結束戰鬥的又震驚又爽快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