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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鏡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積攢髒內褲的習慣,不然這個畫面真是不敢想。
反正搬去聞聲家後衣服要重新整理,聞聲也沒有收太細緻,一股腦全部塞進箱子裡,厚實蓬鬆的冬季衣服挑出來幾件,塞進裝機器的箱子,衣櫃中層就已經裝完了。
看到自己慢慢噹噹的下層衣櫃,時鏡也有些疑惑,「欸這裡也有東西嗎,我都沒印象了。」
聞聲從裡面取出一些袋子,在衣櫃的最底下,發現一把吉他。
吉他只簡單地套在琴袋裡,取出來後,琴弦已經全部生鏽變形,在長期的擠壓中琴頸也被壓彎——這是一把報廢了的吉他。
時鏡看著吉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笑了一聲,「還以為沒帶回來,沒想到在這兒呢,已經不能用了,等會兒拿下去丟掉吧。」
聞聲接過吉他,指甲刮在琴弦上,已經嚴重走音的吉他響了一聲,像一道悶雷,砸在時鏡身上。
第61章 睡覺
聞聲將舊吉他放去門口,在衛生間洗了手才回來,他沒有著急繼續整理衣櫃,而是坐在床邊輕輕抱住時鏡,「可以說說嗎?沒想到你還會彈吉他。」
時鏡嘆了口氣,「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和室友一起買的,當時我們一起加了社團,還說要組個樂隊去街頭賣藝。當時剛入學,感覺自己時間很多,腦子裡總是裝著做不完的事。」
他垂著眼睛,看起來有些落寞,像身上落滿雪的流浪貓。聞聲忍不住抱緊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被聞聲溫暖的體溫包裹著,時鏡總算恢復一點活力,「其實買回來也沒彈多久,只學了幾首簡單的曲子,沒學到很高級的指法,現在和弦都忘光了。」
聞聲摸著他的頭髮,靜靜等他說話。
「當時老大還教我唱一首方言歌,只學了一半,現在連歌名都想不起來。」
時鏡在聞聲懷裡蹭了一下,「聞教授,可惜當時帶課的教授不是你,不然我還可以當一個文藝青年,躺在你懷裡給你彈吉他。」
聞聲「嗯」了聲,又搖頭,「那可能不行,我不搞師生戀,如果當時是你的授課老師,你第一次表白,我就會讓你寫一篇3萬字的論文交上來,保證你以後看到我都會躲得遠遠的。」
時鏡捏著聞聲的手玩,聞言忍不住笑起來,在聞聲手心捏了幾下,眼珠一轉,心裡忽然有了點新主意,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抬頭看著聞聲的側臉,半晌忽然道:「那我遇見你,豈不是天時地利人和,要是錯一點,都要和你錯過了。」
如果他還是學生,如果李叔沒有因為看錯小票在珠寶展上找錯人,如果去挑珠寶的那天沒有下雨……
如果這些如果都不成立,他們現在只會是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的陌生人,不會有玫瑰,不會有親吻,更不會有聞聲現在在他家收拾東西。
所以他和聞聲,一定是有特殊的緣分!
聞聲又「嗯」了聲,時鏡開心地在他懷裡蹭了下,開始唱歌:「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為了一家人[1]~聞教授來親嘴。」
聞聲低下頭,堵住時鏡正忙著的雙唇。
幾分鐘後,聞聲面色平靜繼續去收拾衣櫃,時鏡頂著爆紅的臉將頭杵在卡皮巴拉肚子上裝死。
良久,時鏡大腦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一點,開始奮力反擊:「聞教授,不要在收拾衣櫃的時候偷偷塞襪子!」
聞聲封箱子的動作一滯,又很快恢復正常,「放心,你的襪子都在袋子裡。」
「我不信,你來我檢查一下。」
聞聲將箱子抱出去,回來的時候順路揉了把時鏡的肚子,「沒有這個選項,起來,我要裝被子了。」
為了防止皮卡丘與卡皮巴拉在搬家過程中被弄髒,時鏡打算今晚連夜將他們抱去聞聲家。
聞聲特意留了一套換洗衣物與睡衣,和枕頭一起用保鮮膜裹起來裝進小箱子裡,等會兒帶走。
時鏡一手一個玩偶,抱得很是吃力,聞聲將所有整理好的箱子都放在客廳,時鏡一路走出來,還要小心避障。
聞聲抱著裝枕頭的箱子跟在他身後。
時鏡回頭看了一眼,「聞教授,真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快就能搬離這裡。」
「嗯」聞聲將箱子放在鞋柜上,蹲下換鞋,「不高興嗎?」
時鏡不肯放下玩偶,多虧聞聲伸出援手,才面前把鞋穿上,「怎麼會,超級高興,就是……」
時鏡沉吟,「就是沒有儀式感,感覺不太真實。」
聞聲回頭看他一眼,忽然開門出去砰一聲將門關上,下一秒,噔噔噔的敲門聲響起,時鏡不明所以,打開門就看到聞聲對著他微笑著說:「時鏡,我來接你。」
時鏡霎時愣住,不知該說什麼,好像有一陣風從心口吹進去,將他心中的山谷灌滿了,有點脹。
聞聲輕輕抱住他,「這下有儀式感了嗎?」
時鏡雖然不大,但加上兩隻玩偶就變得體型驚人,聞聲修長的雙臂完全打開,也不能把他們仨全部抱住,時鏡也笑起來,眼睛亮得像細碎的星星,「要親一下才有。」
聞聲配合地俯下身,「這下呢?」
「有了有了。」
回聞聲家的路上,時鏡又開始哼起歌,聞聲已經習慣了他哼歌的聲音,哪天開車時如果時鏡沒動靜,還要擔心他是不是在生氣。
時鏡原本是要把皮卡丘和卡皮巴拉一起放去床上的,但是就算聞聲的床有一米八,睡兩個成年男人上去也就滿了,實在騰不出地方給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