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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擰開花灑,「好。」
他一轉身,時鏡就看到他背上的印子,他沒打聞聲後背呀,這些印子哪來的?於是他就問了聞聲。
「張馨打的。」
時鏡站在花灑下雙手撐腰,「這是你活該,可不能怪到張馨頭上。你以後乖一點不要惹我生氣,張馨就不會打你了。」
聞聲想起張馨看著不大重得像裝了鉛球的包,笑著搖搖頭,站近了給時鏡洗頭髮。「好,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原諒我好嗎?」
時鏡閉上眼睛,「看在酸辣小餛飩的面子上,今天就姑且放你一條生路,下次再欺負我,小命難保。」
聞聲低聲笑著,「多謝時大俠高抬貴手。」
時鏡嘴上這麼說,心裡又心疼,洗完澡就要聞聲趴在床上,給他揉後背。
聞聲不知道,睡下以後,才是最難捱的時間。
時鏡被他同往常一樣抱在懷裡,兩人依然分開蓋著兩條被子。
聞聲剛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時鏡忽然像抽筋一樣猛地抽搐一下,聞聲瞬間被驚醒,一把握住時鏡的手,「怎麼了?時鏡你還好嗎?」
時鏡呼吸很急促,半晌才出聲,「做噩夢了。」
聞聲隔著被子,輕輕撫摸著他的背部,「我在呢,安心睡吧。」等時鏡閉上眼睛,聞聲幫他掖好被子才睡下。
聞聲還沒睡著,又被時鏡猛地抽搐驚醒,循環往復,直到天亮了,時鏡才總算睡安慰。
聞聲沒來得及鬆口氣,門外傳來「砰」一聲關門聲,時鏡霎時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就朝外沖,被聞聲隨即一把抱回來。
「時鏡,時鏡,又做噩夢了嗎?」
聞聲將他半抱在懷裡,低聲哄著。
良久,時鏡「嗯」了一聲,問他:「門外有人嗎?」
聞聲輕輕拍著他,「沒有,門外沒有人。」
天亮了,外面難免會有動靜,聞聲不敢放時鏡回去,乾脆把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睡,時鏡就被他抱在懷裡。
果然,外面「梆」一聲響,時鏡又差點跳起來,被聞聲及時抱住,「外面沒有人,睡吧。」
整夜沒睡好,聞聲引以為傲的生物鐘也失效了,兩人一直睡到中午快12點,才勉強起床。
聞聲發消息約吳光豪晚上吃飯,然後去廚房蒸半燙麵的小籠包。
時鏡則和張馨柳玉宣發著消息。
兩人前半夜根本沒敢睡,直到聞聲發來消息說時鏡在家裡,才丟了手機倒頭就睡。
知道是一場誤會,張馨才徹底放心,昨天說給時鏡找個更好的是安慰,兩人要是真分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出來聞聲這樣的。
柳玉宣也寬慰他:「情侶吵架很正常的,話說開了就好,別把氣憋在心裡,你不說他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要多交流。」
時鏡吃著外皮被油汁浸透的小籠包,感覺柳玉宣說得很有道理,頭從手機上抬起來,戳戳聞聲,「我想喝冰酒。」
聞聲淡定瞥他一眼,「胃剛好一點,不許喝。」
時鏡低下頭冷靜磨牙,什麼歪門邪道一點用都沒有!
吃完飯聞聲開車帶時鏡去下面縣城找吳光豪,他的團隊是臨時去工作,工作地點在一家賓館。
時鏡到的時候,吳光豪面前滿地都是材料,屋裡幾個人有拿計算器的有打算盤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目光呆滯面有土色,仿佛被妖精吸乾了精氣。
吳光豪看到他倆,有氣無力地打聲招呼,「你們來了啊,先坐,等我下班去吃飯。」
時鏡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邊玩手機邊用餘光偷偷打量吳光豪幾人,心中不斷唏噓,看來聞聲真的沒騙他,這個狀態,沒連著上幾個月班打磨不出來。
直到18:00,看在有朋友等著的份上,吳光豪勉強下班。
昨天晚上時鏡雖然嘴上說了不吃大豬蹄,今天卻完全拋到腦後,一坐下就先點了個臘豬蹄鍋,裡面還加了臘排骨和一隻臘雞。
吳光豪喝了杯枸杞茶,仰靠在飯店沙發上,咬牙切齒,「這種洗錢案真不是人能查的。」
時鏡好奇,「很複雜嗎?」
「帳上出去兩塊錢說是買了根烤腸,我們就得查對面收款的帳號是不是賣烤腸的,平時有沒有頻繁的兩塊錢入帳記錄,兩邊都能核對上這兩塊錢才能銷帳」
時鏡咂舌,怪不得吳光豪能累成這樣,工程量聽著都要命了。
說起這個案子,吳光豪恨得咬牙,縣城裡的事務所知道工程量大,都不願意接,於是法院直接從C市抽了一家事務所,他直接就中了頭彩,這活量大難干就算了,累死累活也沒幾個錢。
很快滿滿一份臘豬蹄鍋就上桌了,濃白的湯汁上飄著碧綠的蒜苗,寒冷的冬天看著就讓人感覺暖和。
時鏡夾起一塊臘豬蹄放在聞聲碗裡,「給你補補。」
聞聲想起他昨晚說自己是大豬蹄子,輕笑一聲,「好,謝謝。」
吳光豪不知道他倆在打什麼啞謎,低頭猛刨了半碗飯,才放緩攻速,說起和聞聲的學生時代。
聞聲和他都不是C市人,兩人一起在X市長大,高中畢業後聞聲出國留學,吳光豪在C市讀大學後來就留在C市發展。
聞聲從前朋友本就不多,出國後也就慢慢斷了聯繫,只有吳光豪一個還時常發消息,再加上他回國後也在C市,這段友誼才維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