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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周誠進貨祖母綠,總克重少了2.3克拉,嘖嘖嘖一克拉幾十萬的貨,居然少了這麼多,真是太刑了。」
「今年1月,你說缺個項鍊,從公司拿走一條紅寶石豪鑲項鍊,總價八位數,至今沒有歸還,好巧不巧的,我在拍賣會上居然看見了,這簡直是大刑特刑啊!」
周誠頓時變了臉色,他從公司撈錢的事被丁蓉知道了不算什麼,頂多說他幾句,在她的認知里,自家人從自家公司里拿錢不是大事。但是被時鏡捏住把柄,可就不一樣了……
丁蓉還算鎮定,「嚇唬誰呢,我從自己公司里拿東西,算不上職務侵占。」
時鏡忽然笑了一下,看得周誠心驚膽戰,「可是咱們公司,不是你一個股東啊,你這樣侵犯他人的財產,當然是犯罪呀。」
客廳里樂聲還在響著,幾人卻感覺格外安靜,心跳甚至帶著回音。
「不過我今天回來呢,確實是準備把公司送給你們的。」他頓了下,淺色眸子對上丁蓉與周誠慌亂的眼神,「前提是拿走我該拿的部分。」
丁蓉來不及開口,就聽時鏡繼續道:「你是想說我沒有股份也沒有合同?不好意思法律是要看事實的,我有這些年在公司工作的證明,公司沒有與我簽訂勞動合同,那就按二倍工資補償。」
丁蓉看他有備而來,硬的說不過他,立即轉變思路,眼淚霎時盈滿眼眶要落不落的,「時鏡,你年紀小,媽媽怕你亂花錢,就沒有把公司直接交給你管,你這是在怪我嗎?」
時鏡哼笑一聲,「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說說這些年亂花錢的是誰?買奢侈品刷爆信用卡的人應該不是我吧?」
丁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我是你媽!你賺了錢養我難道不應該嗎!」
「我會按照法律要求,在你60歲之後提供贍養費,但不是現在。還有,咱們現在在談公司的帳務,不是在談你的贍養問題。」
「你想怎麼樣!」丁蓉不哭了,客廳里迴蕩的樂聲也壓不住她尖利的聲音,頓時不少人看過來。
時天駿在另一頭皺著眉,卻沒有過來,轉身繼續和朋友喝酒,別墅上一任女主人死亡的陰霾,絲毫沒有落在他頭上。
時鏡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我說了,拿回我的東西。」
他示意吳光豪掏出兩張寫好的合同,遞給丁蓉和周誠。
「這是整個會計團隊經過縝密計算得出來的數額,絕對沒多要你們一分錢。將錢給我,我銷毀證據離開公司。」他沖兩人揚了下手中的本子。「對了,稅由公司承擔。」
「我哪有這麼多錢!」丁蓉看著紙上的數字,手都開始抖,728萬,這不是要把她的私房錢掏幹嗎!
「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那我就將證據交給警察,等你們進了監獄,公司財產被清算後我照樣可以拿到,就看你們怎麼選了。」
時鏡對她的回答絲毫不驚訝,丁蓉平時花錢大方,是慷時鏡和時天駿之慨,她本人沒有任何負擔。
等真要她掏錢的時候,就感覺肉疼了。
周誠撲到丁蓉身邊,「表姨,咱們可不能坐牢啊!先答應他吧!」他又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說:
「他畢竟是你親生的,想從他手裡掏錢,辦法有的是,先穩住他,把這關過了再說以後!只要公司在,還愁掙不來錢?」
反正錢也不用他出,叫丁蓉花錢把時鏡打發了才是要緊。
丁蓉咬著牙,左右不說一句話,時鏡也不著急,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18章 上門
吳光豪眼觀鼻鼻觀心,讓自己變成木頭人。
這種恩怨的戲碼,真是百看不厭,如果他不用參演的話就更好了。
丁蓉咬緊後槽牙,神色晦澀不明,「我把錢給你,你去相親。」
「把錢給我是應該的,不是你用來談條件的籌碼。」時鏡星眸微沉,看著這時候還想著拿他換利益的丁蓉,感覺有些好笑。
他以前為什麼,總幻想丁蓉是愛他的呢?
丁蓉早就用行動證明了,時鏡是她爭奪時天駿關注的工具,是離開時家後的取款機。
他們久不結束,時天駿總算撥冗端著酒杯過來。他與時鏡這個大兒子相看兩相厭,兩人對視一眼,又錯開眼神。
他半摟著丁蓉,「怎麼了?」
丁蓉不敢讓他知道自己那個珠寶公司有窟窿,只好低聲和他說時鏡談對象的事。
時天駿皺了皺眉頭,思忖片刻,「既然小鏡你不喜歡潘冉,那就算了,過兩天王復家剛好有宴會,我帶你去見見王老闆?」
王復這個名字在舌尖轉了幾圈,時鏡總算想起是誰——
時天駿的生意夥伴,現年49歲,家裡宴會是大孫子滿月,前段時間兒媳婦還在公司訂了一套生辰牌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時鏡嘴角抽動,時天駿可真是個人啊,狗都干不出來的事時天駿談笑間就能幹了。
他不搭話,只問丁蓉,「想通了嗎?」
丁蓉聽到時天駿的話早就想通了,只是痛痛快快把錢給時鏡她心裡氣不順,還想拿喬一番,「這銀行休假了,公司會計人事都不在,我也給不了你。」
時鏡掃她一眼,「這就不用你費心了。」說完,叫吳光豪取出擬好的合同,一式雙份給丁蓉簽字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