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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追月把手裡的胡餅吃完,茶水喝乾,就在曹景休以為他要開口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就又端起了木製的盤子,咔嚓咔嚓像吃什麼美味佳肴一樣吃了半個盤子。
曹景休反應過來,劈手奪下半張木盤,見這乞丐嘴裡還在嚼,嚇了一跳,怕他噎死,也顧不得干不乾淨,伸手就要給他把木屑摳出來。
王追月咽下木屑,眼神這才有些清明了,曹景休見他當真無事,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嘆道:「勞娘子再來幾張胡餅。」
女攤主見了鬼一樣端來一盤五六張胡餅,這回幾乎是丟過來的,都不大敢靠近。
王追月於是不吃盤子了,繼續撕咬著暄軟的胡餅。
直到天色將黑,吃完了胡餅攤所有的存貨,他才滿足地打了個嗝,很生疏嘶啞地向曹景休道謝。
說實話,要不是已經地府走過一遭,遇到這樣的餓死鬼,曹景休也要害怕的,不過經歷了陽間難以想像的玄奇詭異,曹景休感覺自己的膽子大了很多。他也隱約感覺王追月是個奇人,給女攤主多付了些銀錢,請王追月同行上路了。
王追月連帶著月宮落回凡塵後,原本的兩個月亮也就少了一個,就跟前幾年突然多了個月亮一樣,引起了很大一部分……談資。
好吧,又沒人能飛上天去看一看,何況也沒有影響到氣候暖熱這些,可不就只剩下一點談資了嘛。
張仁對天上多一個月亮少一個月亮沒什麼想法,他可不是晚上閒得無聊只能賞月觀星的單身人,今夜難得氣候宜人,白天下了雨,晚上風停霽月少蚊蟲,又正逢夫人定好的三日之期,他要忙的事可多了呢!
張府自打雲華招婿之後就大修了一次,主臥這邊只要關上兩面小門,就是個私密之所,為此張仁鬧了兩個夜裡離不得人的小娃一個白天,就為了讓她們晚上睡得踏踏實實的,再把隔外音不隔里音的陣法籠罩過去,給值夜的丫鬟放了假,萬事俱備。
王二妮都懶得說他,成婚這麼多年了,怎麼弄得總像新婚小夫妻,這急色的狗東西。
當然,這屬實有些冤枉張仁了,和道玄比起來,張仁已經算得上從容,他還提前沐浴,還準備了新衣裳,而且花前月下的情話也背記了一些,為了讓自己顯得更風雅,給夫人一場美好的體驗。
而道玄呢?他只會拉著個臉,仗著張仁聽不見,在那邊酸話一籮筐地催催催。
不僅張仁要把朝兒夕兒哄睡,王二妮也提前把肚子裡的小胎兒給哄好了,胎兒剛剛誕靈不久,正是對外界敏感的時候,可不能讓她學了這些去。
等張仁沐浴完出來,他手裡還拿了一根竹節,穿的竟是一身文士服,王二妮一看就愣了,這……能不眼熟嗎?伏先生每天就這式樣的文士服幾件顏色不一樣的來回換,他也經常拿個竹節點點畫畫,偶爾敲打學生。
王二妮忍不住笑著問他,「老張,今晚要出門教課?」
張仁斯斯文文地行了個文士禮,溫和地一笑,「非也非也,學生是來給夫人上課的,要是夫人不聽話,這竹節也有用處。」
他往前幾步,用竹節不輕不重敲了一下書房的門,挑眉。
王二妮笑了一聲,然後一腳把他踹進書房裡。
第86章
書房一向是阿黃的地盤,它不過是出去拉了一趟夜屎,回來的時候書房的門窗就關嚴實了,貓耳朵抿了抿,聽見裡頭有一點曖昧的動靜。
準備撓門的阿黃收回了爪爪,它這樣的老貓很通人性的,弓起脊背伸了個懶腰,同時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秋高氣爽時節,在外頭睡一睡也沒什麼。
書房裡頭偶爾有說話的聲響,阿黃側耳聽了聽,很奇怪,說的竟是些教書的事,可這動靜並不對。阿黃又打了個哈欠,算了,反正它時常弄不懂人類的東西。
到了後半夜,書房的門打開了,王二妮身上披著一件張仁的外袍走出來,張仁在後頭。他沒走幾步就看到睡在廊檐下的阿黃,忍不住笑了笑,過去幾步把它抱了起來,仍舊放回書房裡。阿黃懶洋洋地半睡半醒著,只是稍有些疑惑,它一貫睡在書桌上的,怎麼張仁把它安置到榻上了?
不過榻上有被褥,比書桌軟和,老貓也沒動彈,舒舒服服地續起美夢來。
秋夜漫漫,去看了一趟朝兒和夕兒,她們睡得也正香,張仁有些意猶未盡,磨纏道:「夫人,花園裡開了些新花,不如趁著夜色去觀賞觀賞?」
王二妮懶得理他,他什麼心思她還不清楚?說是賞花,等到了地方,賞什麼就說不定了。
張仁拉著她的衣袖,剛想再勸,忽然頓了頓,放開了手。
他的神情也有一些奇怪,道玄其實正等著他勸服王二妮呢,這會兒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兩人面面相覷,正對了一個眼神。
道玄心頭咯噔一跳,不過魂體狀態的他一般情況下不主動顯露身形,連王二妮這樣力量日漸強大的仙人都察覺不到,張仁一個凡人怎麼會看到他呢?
道玄一邊和張仁對視,一邊安慰著自己……可他試探著挪了挪身形,張仁的視線也跟著他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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