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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今日歸寧我必須去,不能讓你受了委屈。」柳如珺轉頭看向青竹,道:「傳膳吧。」
「是,王妃。」
伊華然聞言出聲問道:「父王不過來一起用早膳嗎?」
「王爺去上朝了,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回來。」
「那兒媳陪母妃用膳。」
兩人用完早膳,歇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悠哉悠哉地起身,坐上了備好的馬車。
「母妃,聽菊香說,歸寧要在辰時之前進家門,可我們好似晚了,父親那邊……」伊華然有些不安地看著柳如珺。
「我這麼做是故意為之。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如何。」柳如珺拉住伊華然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記住,你如今的身份不再是伊家那個不受寵的小姐,而是平陽王府的世子妃,不能再似以前那般畏首畏尾,要有世子妃的氣勢和氣度,這樣外邊那些人才不會小瞧了你去,明白嗎?」
伊華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母妃放心,我絕不會給平陽王府丟臉!」
柳如珺滿意地輕撫伊華然的臉頰,笑道:「你是個好孩子,母妃相信你。」
伊華然面上笑眯了眼,心裡卻在惡寒,他真怕時間久了,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成了女人。
車隊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著,一炷香後,終於來到了侍郎府外。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
「咦,這是平陽王府的馬車。」
「算算時間,今日正巧是伊小姐歸寧的日子。」
「什麼伊小姐,現在該改口叫世子妃了。」
「伊小姐可是京都第一才女,如今卻……真是可憐啊!」
「回門不是要在辰時之前進家門嗎?這會兒辰時都過了。」
「回門是妻子帶著丈夫回娘家,如今世子沒了,即便回來也是世子妃一個人,還在乎什麼規矩。」
「你們都小點聲把,若是被平陽王府的人聽到,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
門房一看是平陽王府的馬車,沒敢耽擱,即刻進去通稟,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大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幾個婆子,為首的是侍郎夫人王婉舒的心腹王嬤嬤,也當年她的陪嫁丫鬟。
王嬤嬤來到馬車前,道:「奴婢請世子妃下車。」
車外的青竹打量著來人,道:「你們家侍郎夫人呢?我們世子妃歸寧,竟只讓一個老奴出來迎接,這就是侍郎府的規矩?」
「按照規矩,世子妃要在辰時之前進家門,夫人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如今傷了風寒,正找大夫看診,不便過來迎接,還請世子妃見諒。」王嬤嬤說出的話聽上去客氣,語氣卻沒有絲毫恭敬。
「侍郎夫人感染了風寒?」坐在裡面的紅梅掀開了車簾,柳如珺看向站在車前的王嬤嬤,接著說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既如此,那咱們就回去吧,待侍郎夫人何時病好了,再來打擾。」
待王嬤嬤看清柳如珺,不由神情一怔,急忙行禮道:「奴婢見過王妃。」
方才這老東西的話,柳如珺可聽得清楚,冷哼一聲,道:「我可受不起你的禮,轉告侍郎夫人,就說我和世子妃來過了。」
王嬤嬤聞言心裡一急,趕忙上前一步,擋在了馬車前面,道:「王妃息怒,夫人不知王妃要來,奴婢這就讓人去通稟。」
第006章 歸寧(二)
王嬤嬤急忙給身邊的人使眼色,隨後便有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如果只是伊華然來了,那什麼都好說,畢竟他在侍郎府住著的時候,就是個好拿捏的。可柳如珺是親王王妃,是除了皇后以外,地位最高的命婦,即便是伊新來了,也得恭恭敬敬行禮。
「我看就不必了,若是侍郎夫人一病不起,我可擔待不起。」
「王妃哪裡話。」王嬤嬤賠笑道:「夫人只是氣世子妃誤了時辰,傷心世子妃有了婆母,忘了親娘,這才和世子妃置了氣。」
不得不說王嬤嬤這解釋用在此處十分恰當,將刻意為難說成了母女置氣,性質一下子就變了,不愧是王婉舒身邊的親信。
「此事不怪她,是我昨夜沒睡好,起得晚了些,這才誤了時辰。侍郎夫人要怪罪,那就怪罪我吧。」柳如珺鬆了口,她來侍郎府是帶著目的的,哪能這麼輕易就走了,剛才不過是做做樣子。
王嬤嬤聞言悄悄鬆了口氣,道:「王妃說笑了,自然是王妃的身子要緊。」
見柳如珺不再說話,李嬤嬤便將帘子放了下來,遮去了外面好奇的目光。柳如珺看向伊華然,伸手將他的手握住,心疼道:「可憐的孩子!」
王婉舒的故意刁難,恰好印證了伊華然的話,柳如珺才有了這樣的反應。
伊華然苦笑著說道:「我時常在想,同是父親母親的女兒,為何我和妹妹的境遇竟相差如此之大。」
柳如珺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難過,以後母妃疼你。」
而此時,王婉舒和伊清歌正坐在小廳喝茶,壓根就沒打算接伊華然進府。
伊清歌看向王婉舒,道:「母親,兄長今天回來,您不去接,是否不太好?」
「無論他是何身份,我都是他母親,理應他來拜見我。」提起伊華然,王婉舒就變了臉色,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喜。
「母親,這些年是我們虧欠了兄長,如今又讓兄長受這種委屈……說到底都是女兒命苦,本以為許了個好人家,沒想到竟是個短命的。」伊清歌說著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