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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伊華然在發呆,齊方岑出聲說道:「若不想見,不見就是。」
伊華然回神,道:「最近的天冷得很,若非有事,妹妹不會過來,還是見一見吧。」
齊方岑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隨你。」
伊華然揚聲說道:「菊香,請二小姐到廳中坐下。」
「是,奴婢遵命。」
齊方岑眉頭微蹙,道:「外面太冷,若是去正廳,又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我這麼做是有私心的。」
齊方岑聞言一怔,隨即問道:「有何私心?」
「我與世子……」
「叫阿岑。」齊方岑打斷他的話。
伊華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卻順從地說道:「我與阿岑心裡都清楚,原本阿岑要娶的世子妃是妹妹,而非我,我只是妹妹的替身。一想到你們曾經有過花前月下,我這心裡就不舒服,不想阿岑見她。」
齊方岑伸手握住伊華然的手,道:「你說的可是心裡話?」
伊華然點點頭,道:「阿岑可怪我?」
「不怪。」齊方岑心情愉悅,忍不住揚起嘴角,道:「華然,你記住,你不是誰的替身,你就是我想娶的世子妃。」
「阿岑……」伊華然聞言紅了眼眶,隨即又揚起笑臉,含淚地笑著說道:「嗯,我記下了。」
齊方岑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道:「傻瓜,哭什麼。」
「華然高興!」伊華然笑得眉眼彎彎,得寸進尺道:「阿岑幫我梳頭可好?」
齊方岑寵溺一笑,道:「好。」
伊華然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齊方岑竟真的會梳頭,而且梳得很好,用的首飾正是他送的那套帝王綠的翡翠頭面。
「這首飾太貴重,若是丟了,怎麼辦?」
「丟了就丟了,我讓人尋來料子,再做一套便是。」
萬惡的皇權!伊華然在心裡罵了一句,嘴上說道:「那不成,這是阿岑送的,怎能弄丟。」
「戴著吧,好看。讓她也瞧瞧,你在平陽王府過得什麼日子。」
合著是拿我當成氣伊清歌的工具了。伊華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紅道:「那就聽阿岑的。」
齊方岑叫來了菊香,讓她給伊華然更衣,白色的浮雲錦做的的衣裙,外面套上了杏色的鑲兔毛的襖子,配上一整套的翡翠頭面,更趁得他的膚色白皙透亮,美得不可方物。
整裝完畢,齊方岑親手給他戴上兜帽,這才放他離開。
芙蓉園正廳內,伊清歌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頭上簪著幾朵臘梅,一對銀質的步搖,筆直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妥妥地大家閨秀做派,十分養眼。
翠蘭端著茶盤進來,將茶杯放在她旁邊的小桌上,道:「二小姐請用茶。」
伊清歌徑直問道:「世子妃何時過來?」
正廳雖然寬敞,卻並未燒地龍,只臨時燃了幾個火盆,比不得伊華然的臥房暖和。為了能突顯自己的好身材,伊清歌穿得不多,儘管懷裡抱著手爐,卻還是覺得冷,她現在的端莊模樣,都是強撐的。
「世子妃過會兒就來,還請二小姐稍待。」翠蘭說完便拿著托盤退出了正廳。
伊清歌左右看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下肚,身子頓時暖了起來,也不管這茶葉味道如何,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喝了個乾淨。身子暖和了,她的思緒也跟著活躍了起來,上次的生辰宴非但沒得到好處,反而惹了一身騷,那五萬兩銀子算是打了水漂。一想到這事,她就恨得牙痒痒,可又因為伊華然手裡握著她的把柄,拿他也沒什麼辦法。直到後來聽聞他因刺殺一事大病了一場,還差點見了閻王,心裡的氣才順了許多。
在她想來,雖然未能如願地搭上禹王府,卻陰差陽錯地搭上了肅王府,和齊艾華成了閨中密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再參加這樣的宴會,不用再來求伊華然,既省了銀子,還不必防著他從中作梗,簡直一舉兩得!
原本一切進展順利,她跟著齊艾華參加了不少宴會,不僅露了臉,還挽回了些聲譽。只是最近不知怎的,她和齊艾華好似被針對了一般,人人避之不及,已經許久不曾接到邀約。她遞給肅王府的帖子,也統統被退了回來。她來此就是想問問伊華然,是不是他在從中作梗。
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茶已不知喝了幾杯,伊華然依舊沒現身,伊清歌正猶豫著是否先去如廁,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帘子被挑起,伊華然彎腰走了進來。
其實伊華然從東廂房出來已經有那麼一會兒了,一直在隔間的茶房磨蹭,等伊清歌喝光了第八杯茶,這才裝模作樣地進了門。
見他進門,伊清歌忙站起身子,往外迎了迎,「姐姐來了。」
伊華然笑著上前,握住了伊清歌的手,「讓妹妹久等了。」
「姐姐身子不好,妹妹等會兒是應該的。」
雖然他們都恨不得對方去死,可表面功夫還是得做的,那臉上的笑看上去一個比一個真,事實卻是假的不能再假。
「妹妹快坐,有話咱們坐下再說。」表演結束,伊華然利落地鬆了手,在上首坐下,吩咐道:「翠蘭,去把前個兒母妃賞我的碧螺春泡上,讓妹妹也嘗一嘗。」
「是,奴婢這就去。」翠蘭應聲,躬身退出門外。
伊清歌聞言臉色一僵,越發想去如廁,調整了一下坐姿,道:「姐姐,妹妹有話想單獨與姐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