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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子。」玲瓏眼中是難掩的失望,明知道他們之間只是演戲,卻還是忍不住會想,若是能假戲真做,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只可惜……
伊華然看著她離開,又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三個月的成效出乎意料的好,不僅讓齊方岑離不開他,還掌握了齊方岑所有的勢力,齊璟的壽宴在即,他們也是時候回去了。
伊華然重新回到房間,躺在齊方岑身側,許是身上裹挾了寒意,讓他瑟縮了一下,隨後轉身窩進他懷裡,如樹袋熊一般緊緊抱著他的身子。伊華然勾唇一笑,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吧,累了這麼久,也該歇著了。
伊華然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又回到了替嫁成婚的那晚,只是這次他擁有前一世的記憶,他決心要報仇,將所有背叛他的人,通通送進地獄。
首先,他要報復的就是伊清歌,相較於齊方岑,她要容易對付得多。加之他擁有上一世的記憶,誘導伊清歌對自己下手,隨後金蟬脫殼,將伊清歌扔到了她精心挑選的乞丐的床上,毀了她的清白,斷了她做皇后的美夢。
後來,又在伊新派人弄死乞丐時救了他,利用流言逼迫伊新將伊清歌嫁給乞丐,被乞丐玩膩後,成了乞丐賺錢的工具,最後得了髒病,死在了五年後的冬日。
他第二個報復的便是伊新。齊方岑一如前世,發現他的才能後,便設下名為愛的陷阱,榨取著他的利用價值。他也借用齊方岑的勢力,著手對付伊新,很快伊新吃空餉的事被爆了出來,緊接著又爆出他中飽私囊,貪污軍餉,齊璟大怒,不僅奪了他的官位,還將伊家眾人全部發配邊疆。在被發配的路上,伊新被押解的官差下了藥,未到邊疆便病死在路上,王婉舒也不例外。
他最後要報復的便是齊方岑,他全心全意幫他,取得了他的信任,讓他有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在齊方岑登基後,給他下了毒,囚/禁在乾坤宮的暗室,而他戴上人皮面具,成了齊國的帝王。
說是囚/禁,只是限制齊方岑的自由,吃穿用度依舊是最好的。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那段感情。用了三年的時間,齊方岑再次騙取了他的真心,讓他放鬆警惕,在兩人歡好時,將他掐暈了過去。再醒來,他成了被囚/禁的人,齊方岑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囚/禁了齊方岑三年,齊方岑折磨了他三年。中間有好幾次他被折磨到奄奄一息,齊方岑命人用最好的藥吊著他一口氣,就是不讓他死,直到三年期滿,他才用一杯毒酒,取了他的性命。
伊華然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地喘著粗氣,再一次灌下毒酒,那種五臟俱焚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又是那麼熟悉,第一次是伊清歌,第二次是齊方岑,他終於明白與他共用身體的人,為何會說他經歷了三世。
那三年齊方岑對他的折磨歷歷在目,而且是親身經歷,肉/體的折磨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精神的折磨,即便他已經醒來,依舊不寒而慄。怪不得他要那般凌虐齊方岑,兩相比較下來,他覺得太輕了。
懷裡熟悉的溫度,即便伊華然不去看,也知道是誰,剛剛經歷過夢境的他只想敬而遠之。他輕輕挪動身子,隨即下了床,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突然無數的畫面湧入腦海,頭劇烈疼痛起來,差點兩眼一黑暈死過去,他急忙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整理腦海中突然的信息,就好似看視頻一樣,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過了一遍,直看得他面紅耳赤,渾身燥熱,想要關掉還不行,被迫看了無數場活/春/宮。
這……也太奔放了!和他們相比,他才是保守的古代人吧。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除了這些信息外,他還看到那人往暗格里塞信,於是起身走了出去。根據記憶,一路來到書房,打開了那個暗格,找到了塞進去的書信,也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本以為酒後出來的那個是他分裂出的人格,事實卻是那個是主人格,而他才是分裂出來的人格,所以他們都是伊華然,也就是這本書中替嫁並慘死的男配。
因為接連兩世的冤死,積攢的怨氣擾亂書中的世界,於是便被送去了現代,附身在了病死的孤兒身上。主人格被傷得太深,怨念太重,被強迫沉睡,分裂出他這個副人格,在現代生活,直到他身死,他們才重新回到書中。
經歷了現代社會的衝擊,主人格心裡的怨念消了許多,戀愛腦也被治好了。主人格這次想做個局外人,任由他這個副人格發揮,就是想瞧瞧現代思想與古代思想的碰撞,到底能擦出什麼火花。他腦海中的劇情,是主人格在事實的基礎上編造出來的。
看完信上的內容,伊華然直接將信紙扔在了火盆里,看著它燃成灰燼。許久後,他才消化完腦海中的信息,不禁苦笑出聲,原來他才是那個隨時都會消散,或者被融合的副人格。
消化完接收到的信息,伊華然深吸一口氣,收拾好亂糟糟的心情,既然是這樣,那就隨心所欲,反正也不知道哪天就消失了,能快活幾日是幾日。只是想到臥房裡的齊方岑,這種想法又被他掐滅了。齊方岑被折磨了三個月,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若不能徹底將他拿捏,恐怕以後沒什麼好日子過。
想到這兒,伊華然忍不住嘆了口氣,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杯剛剛端起來,房門便被打開,齊方岑出現在門口,隨之灌進來的還有刺骨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