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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海聞言急忙應聲,先將伊華然往裡挪了挪,又將齊方岑抱上了床。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於海躬身退了出去,待出了臥房門,不禁長出一口氣,還好沒出事,否則真的很難收場。夜風一吹,他只覺得渾身冷津津的,這才發覺身上的衣服濕透了。
見餘明磊從廚房出來,於海三兩步走了過去,攔住他的去路,道:「余大夫。」
「於管事。」餘明磊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於海見狀微微蹙眉,告誡道:「余大夫,您醫術高明,我十分佩服,您為報答公子救命之恩,對公子不離不棄,我也佩服。但您不能死腦筋,稍微放軟一下態度,不痛不癢,何必跟主子硬碰硬?您應該清楚主子對公子的在乎非同尋常,也應該清楚主子對您一直心懷芥蒂,主子若想對付你,有的是辦法。」
「多謝於管事提點,於管事若無其他事,余某便退下了。」
「你好自為之吧。」見他油鹽不進,於海心中氣悶,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餘明磊不以為意,抬腳回了自己的臥房。
齊方岑窩進伊華然的懷裡,熟悉的體溫和氣息,讓他心底暴虐的情緒慢慢散盡,抬頭看著他的臉,最後落在他的唇上。他撐起身子,吻了上去,輕而易舉地攻城略地,掠奪著他的呼吸,只是沒有回應。
吻了許久,他方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唇,呢喃道:「華然,怎麼辦呢?你一次又一次地違背承諾,我真的很想將你綁起來,囚禁在身邊,一步也不准你離開。若當真如此,你會恨我嗎?」
依舊沒有回應,他放軟身子,趴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今日明明是你錯了,你卻說走就走,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自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對我,你是第一個,騙了我一次又一次,將我的驕傲一點一點踩在腳下……」
齊方岑抱緊他的身子,「華然,我覺著我快瘋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我不想折斷你的羽翼……」
伊華然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大鳥,原本可以在廣闊的天空中翱翔,卻被陸地上的風景吸引,落在了一棵大樹上。一條巨蟒突然出現,將他的身子死死纏住,骨骼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翱翔天際的依仗斷了。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那巨蟒突然鬆了力道,叼著他的身子,爬下了那棵樹。巨蟒不僅沒有將他吃掉,還會給他帶各種食物,趕走一切對他虎視眈眈的猛獸。休眠時便將他纏住,力道不大,卻讓他掙脫不了。那巨蟒待他,就好似對待一隻寵物,只要他乖乖待在它身邊,一切都好。
第二日清早,伊華然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頭頂的床帳發呆,那場夢他清晰地記得,夢中的大鳥與巨蟒不就是他與齊方岑嗎?他本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地,卻因為情愛被困在了齊方岑身邊,齊方岑對他愛得深沉,對他有些極強的控制欲,控制與他接觸的人,控制他出門的時間,限制他的自由。若真如夢中影射的那般,這還只是個開始,到最後他會折斷他的翅膀,將他囚禁在身邊,當個寵物來養著。
「你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齊方岑的聲音,一醒來他便感知到了齊方岑的存在,只是並未看他。
齊方岑看著伊華然,他一早就醒了,一直在看著他,看著他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床帳,眼神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許久都未曾看過他一眼。
伊華然斂起眼底的情緒,敷衍道:「昨晚做了個夢,醒來便不記得了。」
齊方岑撐起身子,強勢地進入伊華然的視線,「昨日為何不回芙蓉園,可是忘了我們的約定?」
「抱歉,昨晚身子不適,讓老余看完診,便歇下了。」伊華然平靜地看著齊方岑。
齊方岑沉默地看著伊華然,俯身吻了上去。伊華然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就好似昨晚昏睡的他一樣。
齊方岑停了下來,看著他平靜如死水般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個不守承諾的騙子,我竟一次又一次地信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蠢得你稍微哄一哄,便能對你百般容忍?」
伊華然聽著他的話,心一陣一陣地抽痛著,「昨日我回來晚了,也未去芙蓉園,確實是我違背了約定,可我不是精準的機器,不能控制到分毫不差。我也是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我不想做的事,為何要勉強自己?」
「那我做錯了什麼?為何最後難受的是我,委屈的也是我,還巴巴地跑來被你厭煩?我就這麼賤嗎?」
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砸在伊華然的心上,喉嚨發緊,酸澀在胸中蔓延。
齊方岑的手指狠狠戳著他的胸口,質問道:「伊華然,你到底有沒有心?」
伊華然突然撐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不同於以往的溫柔,霸道、兇猛,一寸寸掠奪著他的呼吸,就好似一頭困獸,在瘋狂地掙扎著。
齊方岑緊緊攬住他的脖頸,激烈地回應著,口腔內瞬間被血腥味占據,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直到一陣陣窒息的感覺襲來,他們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而齊方岑卻在伊華然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鬆了口。
伊華然忍著疼,「氣消了?」
「以後你違約一次,我就咬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