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當初你與平陽王世子的婚事,我本不想答應,是你爹非說平陽王世子……」說到這兒,王婉舒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有帝王之相,我這才答應。沒曾想他竟是個短命鬼,那平陽王居然還想讓你和他那個死鬼兒子配冥婚,簡直是痴心妄想!」
「是女兒命苦,沒有這個福分。」伊清歌說完擦了擦眼角。
王婉舒握緊她的手,心疼道:「清歌,你別難過,母親請大師給你算過命,他批給我四個字『貴不可言』。你可知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王婉舒生下龍鳳胎,曾去廟中找大師算過命,那大師分別給伊清歌和伊華然批下四個字,伊清歌是『貴不可言』,伊華然是『命薄如紙』。病懨懨的伊華然恰好印證了大師的話,從此便定下了伊新和王婉舒對他們的態度,對伊華然是棄之如敝履,對伊清歌是護之如珠寶。
「女兒愚笨,還請母親指點。」其實這事,伊清歌早就知道,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王婉舒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大師說你是鳳命,將來可是要做皇后的。」
「這……母親的意思是想送我入宮?」
「皇上已入暮年,春秋不在,而你風華正茂,母親怎捨得讓你進宮。」王婉舒又壓低了聲音,道:「母親的意思是太子。」
伊清歌的眼睛亮了亮,隨即皺起了眉頭,道:「太子之位空懸已久,皇上似乎並沒有立儲之意。」
王婉舒笑著說道:「立儲是早晚的事。你需用些手段,與幾位皇子維繫好關係,誰被立為太子,你就嫁給誰。」
「可我如今已不是京都第一才女,而是伊府不為人知的二小姐。」伊清歌神色黯然地垂下了頭。
王婉舒勸道:「相較於『貴不可言』的未來,一個名字算得了什麼。我相信以你的才貌,即便換個名字,也能很快風靡京都。」
伊清歌羞澀地笑笑,道:「母親說的是,女兒一定不會辜負母親的期望,只是又要委屈兄長了。」
「他命薄如紙,也不知能活到幾何,能幫你這個妹妹做點事,也算不枉伊家對他的生養之恩。」王婉舒拍了拍伊清歌的手,道:「母親是指望不上他了,只能靠你了。」
伊清歌依偎在王婉舒身邊,道:「母親放心,女兒定讓母親尊享一世榮華。」
兩母女正說得熱鬧,門外突然傳來通稟聲,「夫人,奴婢有要事稟告。」
王婉舒微微蹙眉,道:「進來吧。」
大丫鬟桃紅走了進來,行禮過後,徑直說道:「夫人,王嬤嬤派人來報,說平陽王妃來了,現正在門外。」
「平陽王妃來了?」王婉舒有些驚訝,轉頭看向伊清歌。
「今兒是他歸寧之日,世子不在,本以為他會自己回來,沒想到王妃竟然跟了來。」伊清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道:「母親,您趕緊去迎接,平陽王府如今可不是咱們能得罪得起的。」
王婉舒點點頭,讓桃紅整理衣裝,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伊清歌轉頭看向晴藍,道:「晴雲、晴雨可有傳信回來?」
晴藍搖搖頭,道:「奴婢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伊清歌眉頭皺緊,道:「找機會問問,今日到底怎麼回事。」
「是,小姐。」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王婉舒這才露了面,急匆匆來到馬車前,道:「妾身恭迎王妃、世子妃。」
車簾被掀開,李嬤嬤率先走了出來,站在門前打著帘子,緊接著是出來的伊華然,最後是柳如珺。她居高臨下地瞥了王婉舒一眼,這才在青竹和伊華然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柳如珺淡淡地開口,「聽聞夫人感染了風寒?」
王婉舒賠笑道:「多謝王妃關心,妾身沒什麼大礙,就是怪世子妃壞了規矩,又怕她有損王府的聲譽,這才想著小懲大誡。」
王婉舒的這番說詞正好與王嬤嬤相符,看來是提前通了消息。
柳如珺不置可否地笑笑,「這樣啊,那倒是我錯怪了夫人。」
見王婉舒看過來,伊華然微微福了福身,道:「見過母親。」
王婉舒笑著點點頭,道:「王妃、世子妃,今兒風大,咱們有話還是進去再說吧。」
「那就走著吧。」柳如珺意外的好說話。
兩人在王婉舒的招呼下,相繼進了侍郎府,在正廳落了座,緊接著便進來幾個小丫鬟,分別在三人面前擺上了茶點。
「王妃能來,給足了清歌臉面,妾身感激不盡。」
「岑兒雖已不在,但還有王爺和我,清歌既願意與岑兒冥婚,那便是我平陽王府正兒八經的世子妃,自然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清歌能得王妃抬愛,是她的福氣。」王婉舒轉頭看向伊華然,叮囑道:「清歌,你要好好服侍王爺和王妃才是。」
不等伊華然回話,柳如珺插話道:「王府的丫鬟婆子多的是,實在用不著堂堂世子妃侍候,清歌是去平陽王府享福的,可不是去做老媽子的。」
王婉舒說一句,柳如珺懟一句,句句都在袒護伊華然,讓王婉舒心裡極為不舒服,可就算平陽王府沒了繼承人,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親王府,不是他們這些臣子們得罪得起的。
伊華然也不說話,就坐在一邊看戲,不得不說柳如珺是真的很對他脾氣,但凡自己換個身份,都很樂意有個這樣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