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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華然轉頭看向餘明磊,道:「他是我的好友,名叫余慧明,家中世代行醫,若胡先生不棄,可以讓他給您瞧瞧。」
胡鵬宇聞言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尹公子這話可是真?」
「自然是真。」
胡鵬宇轉頭看向胡玉文,道:「祖父,快讓余公子給你瞧瞧。」
胡玉文看了看餘明磊,道:「那就瞧瞧吧。」
胡勇連忙讓人搬了凳子,方便餘明磊給胡玉文看診。而胡鵬宇則招呼著伊華然在一旁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聊著他方才寫的那首詩。胡玉文雖未插話,卻認真地聽著,越聽越覺得伊華然說到他心坎里去了,若非在看診,他非要拉著伊華然好好聊一聊不可。
一盞茶後,餘明磊收回了手,隨後又看了看胡玉文的臉色,道:「胡先生可是食不下咽、頭暈頭疼、氣喘胸悶、四肢乏力?」
胡玉文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道:「確實有此症狀。」
餘明磊點點頭,道:「先生是氣血兩虧所致,不算嚴重,我給先生開個方子,一日兩次,七日後症狀便能減輕,再配以食療,一月後就能康復。」
胡勇聞言急忙問道:「先生說的可是真?」
餘明磊篤定地點點頭,「這個自然。」
伊華然指了指現成的筆墨,道:「那裡有現成的筆墨,余兄便將方子寫下來,好讓先生能早點喝上藥。」
餘明磊應聲,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張方子,交給了胡勇,不放心地叮囑道:「藥抓來以後,拿過來給我瞧瞧。」
「好,我這就吩咐人去抓藥。」胡勇拿著藥方走出了前廳。
「尹公子還未說今日過來所為何事?」相較於自己的病,胡玉文好似對伊華然來的目的更感興趣。
「不瞞先生,晚輩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居無定所。晚輩來到萬興,突然萌生了落地生根的想法,於是在這裡買了宅子。可晚輩除了吟詩作賦,沒有其他營生,好在余兄有一身醫術,便想在這裡開個醫館。晚輩知道萬興已有一處醫館,幕後老闆是張員外。若晚輩開醫館,定會惹來張員外不快,故而登門胡府,希望能有個依仗。」
伊華然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卻並未惹來胡玉文的不快,相反更讓他覺得性情相投,道:「開醫館好啊。這萬興就一家醫館,老夫家中每每看病,還需去縣城請大夫,若你能在萬興開醫館,老夫求之不得,定鼎力相助。」
伊華然起身說道:「能得先生應允,晚輩感激不盡。」
胡玉文擺擺手,看向胡鵬宇,道:「鎮上的鋪子還有沒有空著的?」
胡鵬宇想了想,道:「倒是有一間,只是鋪子不大,若是置辦藥材的話,怕是地方不夠。」
「那就看看哪間鋪子合適,將鋪子收回來便是。」
伊華然聞言急忙說道:「鋪子的事就不勞煩先生了,我這裡還有點銀子,去牙行買間鋪子還是夠的。」
「胡家的鋪子雖然不如張家多,但胡家有的是地,若實在沒合適的,現建一座也不費事。」胡玉文再次看向胡鵬宇,道:「午後你帶著尹公子去瞧瞧,若是有合適的地方,便趕緊置辦起來。」
雖然胡玉文雷厲風行的性格,伊華然很是欣賞,卻不想欠他太多人情,道:「能得先生庇佑,晚輩萬分感激,晚輩雖身家不多,卻有文人之風骨,不食嗟來之食。若先生誠心相幫,便將地原價賣給晚輩,晚輩將感激不盡。」
胡玉文越看伊華然越是欣賞,道:「好,那就這麼定了。」
伊華然在胡府用了午飯,陪著胡玉文談天說地,若非胡鵬宇擔心他的身子,勸他放了人,伊華然壓根脫不了身。
「祖父已許久沒有這般開心了。」胡鵬宇欣慰地嘆了口氣。
「先生是品性高潔之人,難遇知音,尹某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聽伊華然這麼說,胡鵬宇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他竟說的這般直白。
「三公子不必這般看我,我行事向來無遮無攔。」伊華然坦然一笑,道:「其實,想討一個人歡心,真的很容易,問題在於你願不願意。」
胡鵬宇一怔,隨即深吸一口氣,道:「尹兄所言極是,受教了。」
伊華然跟著胡鵬宇看了幾間鋪子、幾塊地,最後伊華然選了鎮子西邊的一塊地,雖然不在鎮中心,卻在通往縣城的必經之路上,大小也剛好合適,於是便定了下來,只花了二百兩銀子。
至於建房子的事,胡鵬宇爭著搶著要承包,伊華然在象徵性地推據之後,便欣然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初來乍到,做這些事實在費勁,不如承包給胡家這個地主,既省心又省事,還省銀子。
正如餘明磊所說,七日後胡玉文的病症便已減輕,一個月後基本痊癒,胡鵬宇對此喜不自勝,雖然胡玉文老了,他們這些兒孫也已成年,可胡家還得胡玉文撐著。
這一個月來,伊華然的小院外多了人窺視,不用猜他也知道,定是張家的人,畢竟他曾大張旗鼓地跟著胡鵬宇去看地,身為萬平的地頭蛇之一,怎能不調查。
張家很快便派了人,邀請伊華然上門做客。伊華然知道這是試探,不過他沒打算去。若是兩面三刀的話,最後只能落得兩邊不討好。胡玉文得知消息後,派了十幾個家丁,將伊華然的小院圍了起來,大有誰敢來找麻煩,讓他們有去無回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