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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志搖搖頭, 道:「齊方岑如今不良於行,形同廢人, 屬下也想不出,有誰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余衍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呂志見狀疑惑不已,道:「指揮使可是想明白了什麼?」
「皇帝不愧是皇帝,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沒有容人之量。」余衍林深吸一口氣,道:「齊方岑是他這一代中最優秀的,即便他不良於行,皇帝依舊放心不下。這次派他來江南,就是想讓我們斗個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原來如此!」經余衍林一提醒,呂志也明白了過來,跟著附和道:「皇上真是沒有半點容人之量啊!」
「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哪個有容人之量?」余衍林嗤笑一聲,道:「若換成我,也定會這麼做。」
呂志問道:「那我們是否可以與平陽王世子聯手?」
余衍林點點頭,道:「倒是可行。只是他現在被清風寨的人抓了,要想與他合作,還得將他從火鳳凰手中要回來。」
呂志惱恨道:「清風寨的人著實可恨,竟敢算計指揮使,以屬下看,直接攻打清風寨,讓他們知道與指揮使作對的下場。」
「清風寨為何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易守難攻,如今我們騎虎難下,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與他們談條件。你放心,終有一日,我會讓他們知道與我作對的下場。」余衍林的眼中閃過殺意。
御龍山,伊華然正悠哉悠哉地吃著瓜果,看著手底下的山匪操練,較場外突然走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下山辦事的楊山,跟在他身旁的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齊方岑。
伊華然微微一怔,隨即起身走了過去,白熾緊隨其後。
楊山見他過來,笑著說道:「大當家,您看我把誰弄來了。」
齊方岑雙手被綁,嘴上塞著塊帕子,一雙鳳眼慍怒地看著他,這演技不輸他分毫。
伊華然生了戲弄的心思,上前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挲著他的嘴角,得意地笑道:「沒想到吧,你到底還是落入了我的手掌心。」
齊方岑一怔,那手指微涼,指腹有層薄薄的繭,被他這樣摩挲著,雖然不會疼,卻有些癢,而且還……齊方岑回神,眼中的憤怒更甚,這眼神若是能化作利劍,伊華然此時怕是已經被戳成了篩子。
「呵,你越是這麼看著我,我越是興奮。」伊華然轉頭看向白熾,道:「把他弄回院子,給我洗乾淨了,晚上我要享用。」
「是,主人。」白熾清楚這都是演戲,可心裡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酸酸澀澀的。
伊華然直起身,拍了拍楊山的肩膀,關心道:「老二,此次下山可曾受傷?」
「都是些皮肉傷,不值一提。」楊山將伊華然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大當家,那可是咱們的貴客,你千萬別……」
「你放心,我知道輕重,方才不過是演給旁人看的。」
楊山聞言鬆了口氣,適時地奉承道:「大當家做事向來有分寸,是我多慮了。」
「回去歇著吧,待晚上我設宴,跟兄弟們喝上一杯。」
「好。」楊山沒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楊山的背影遠去,伊華然也轉身回院子,剛到院門口,就碰到了行色匆匆的郭千,於是停在原地等他。
「大當家。」郭千氣喘吁吁地來到近前。
伊華然皺緊眉頭,道:「老三,這是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我聽說世子被送進了大當家的院子?」郭千試探地問道。
伊華然怔了怔,隨即說道:「老三,你這麼急匆匆地跑過來,不會是不放心我吧。」
郭千有些尷尬地笑笑,道:「大當家,世子不是咱們能得罪得起的。」
伊華然眉頭一擰,不悅道:「老三,我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嗎?」
郭千心中自然是擔憂的,畢竟他見過齊方岑,他的樣貌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後山那些人壓根沒法比。他又了解火鳳凰好色如命的性子,萬一見色起意,來個霸王硬上弓,不良於行的齊方岑壓根抵抗不了。到時他們不僅招安泡了湯,還會迎來皇室的震怒,那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不過,心裡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郭千急忙搖頭,道:「自然不是,是我多慮了,大當家莫怪。」
「行了,回吧。晚上我設宴,給老二慶功,記得過來。」伊華然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耐。
「好,一定準時到。」郭千不放心地看了看院門,笑著說道:「那大當家留步,我先回去了。」
伊華然見他一步三回頭,心中有些好笑,不再理會抬腳進了院子,這兩人與火鳳凰在一起那麼多年,太了解她的性情,所以才會相繼提醒他不能動齊方岑。這樣一來,他要不做點什麼,好似有些說不過去。
伊華然揮退了院子裡的守衛,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他剛到門口,就見白熾開門走了出來,見是他,神情微微一怔,隨即行禮道:「奴見過主人。」
「在這兒守著,任何人不許打擾。」伊華然並未停留,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是,主人。」白熾應聲,隨手將房門關上。
齊方岑坐在輪椅上,手上的繩子沒了,嘴裡的布也不見了,看向他的憤怒眼神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