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頁
「我久未上朝,聽聞此次秋闈的主考官是宋大學士,副主考是三哥,不知是真是假?」
「所以我才擔憂。」齊方宇嘆了口氣,道:「秋闈是關乎國本的大事,皇上交於我,那是對我的信任,萬不敢辜負啊!」
「以三哥的能力,還有宋大學士幫襯,想必這次秋闈定能順利進行。」
「宋大學士幫襯?」齊方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朝中誰人不知那宋大學士與五弟的關係,他怎麼可能幫襯我。」
「三哥多慮了。」齊方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正如三哥所說,秋闈關乎國本,若是出現什麼差池,首當其衝的便是宋大學士,無論是為了齊國,還是為了他自己,都定會讓秋闈順利進行。」
齊方宇又給了續上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聞前幾日,你與五弟在此處聚了聚?」
齊方岑低垂的眸光一閃,有些訕訕地笑笑,道:「說出來讓人笑話,不談也罷。」
第092章 玉溪樓
齊方宇得知他和齊方玖會面的事, 齊方岑雖有些意外,卻並不驚慌,那日那個房間被一眾影衛保護得密不透風, 即便齊方宇知道他們見過面,也絕不知曉他們說了什麼, 除非齊方玖這個當事人將他們的談話告知齊方宇。
「那日的事實在荒唐,不提也罷。」齊方岑的臉色迅速冷了下來。
齊方宇感興趣地問道:「今日左右無事,不妨說來聽聽。」
齊方岑抬眸看了一眼齊方宇, 眉頭緊緊皺著,似是在猶豫。齊方宇也不催促,一邊喝茶一邊等著。
「既然三哥問起, 那我便說說,也讓三哥給我評評理。」猶豫了好一會兒, 齊方岑方才出聲說道:「那日是驍王約的我。我身子虛弱,本想拒絕, 可他竟讓人送來一方帕子, 帕子上繡著個『然』字。我心中慍怒, 便應下的邀約, 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方宇聽到這兒,眼中閃過驚訝,適時地挑撥道:「若我沒記錯,弟妹的名諱中好似就有個『然』字, 莫非那帕子……」
果然,齊方岑的臉色更黑了,道:「那帕子就是世子妃之物。」
「怎會如此?」齊方宇震驚地看著齊方岑, 「弟妹的貼身之物,怎會在驍王手中?」
「世子妃本名伊清歌, 是嫁入平陽王府後,才改名為伊華然。帕子上繡著『然』字,是世子妃改名後所用的帕子,而世子妃自嫁入平陽王府,便因身體不適極少出門,與驍王也僅見過兩次,一次是在百花山,一次是在禹王府,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斷不可能有什麼關係。那帕子其實是世子妃遺落在百花山,被驍王撿到罷了。可他撿到後,不知歸還,竟私自藏了起來,這分明就是對世子妃有覬覦之心。」
「那日在壽宴上,我就覺著五弟對弟妹太過關注,之前並未多想,現在想來……」齊方宇並未把話說完,突然話鋒一轉,道:「如今弟妹已經過世,五弟這麼做,豈非要壞弟妹的名聲,這是對死者不敬,實在不該!」
「那日我來赴約,質問他為何這般做,他竟恬不知恥地說是我害死了世子妃,還說若世子妃嫁於他,定不會是這般結局。」
看著齊方岑黑沉的臉,以及眼中掩藏不住的殺意,齊方宇有些無語,又暗自竊喜。齊方玖已經封王,卻遲遲不肯納妃,他還曾有過懷疑,不承想是心裡有惦記的人,還是齊方岑的世子妃。誰不知齊方岑與世子妃感情好,齊方玖竟在這時做出這種事,分明是將齊方岑往外推,將把柄送到自己手上,真是個感情用事的蠢貨。
齊方宇裝模作樣地皺緊了眉,怒道:「五弟怎能如此妄言,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齊方岑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我聽聞你們還要了許多酒,這是為何?」
「是他一直在喝,一邊喝一邊說……」齊方岑握緊了拳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實在忍無可忍,把他打了一頓,見他暈了,我便走了。」
那日齊方岑也醉了,卻沒忘趁齊方玖酒醉,狠狠打了他一頓,還聰明地沒打臉,就往他身上招呼。這是事後於海告訴他的。
齊方宇垂下的眸光閃了閃,心中暗道:怪不得齊方玖身上有傷,原來是齊方岑打的。
「確實該打,你身為堂兄,教訓他也是應該的。」齊方宇嘆了口氣,道:「弟妹那麼好,不僅長得貌美,還頗有才華,怎麼就……你嫂嫂素來與弟妹交好,聽聞她離世,也是鬱鬱寡歡了好一陣兒,現在還經常提起她。」
齊方岑眼中浮現悲痛,拎起茶壺給自己續了杯茶,再次一飲而盡,「我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他定然怨我。」
齊方岑揚聲說道:「去要壺酒來。」
候在門外的於海聞言一怔,前些時日齊方岑醉酒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伊華然還因此發了火,沒承想今日竟又要酒,萬一又喝醉了,他怎麼跟伊華然交代。
於海硬著頭皮說道:「主子,您身子不好,不能飲酒,王妃特意叮囑奴才,定不能讓主子飲酒,還請主子三思。」
「混帳東西,我的話也不聽了?」
聽齊方岑語氣中含著怒意,於海心裡一緊,跪在了地上,道:「主子,恕奴才不能從命。」
「你!」齊方岑想要推著輪椅離開,被齊方宇出聲攔了下來,「方岑,他說得沒錯,你身子不好,不能飲酒,我便是知曉這個,才約你來茶樓。況且,若被皇嬸得知,你是與我一起飲的酒,我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