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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餓,便去廚房做飯,沒瞧見我在洗衣嗎?」
齊方宇眉頭一擰,怒斥道:「放肆,你竟敢如此與我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
林美婷停下動作,看著滿是凍瘡的雙手,嘴角勾起自嘲的微笑,轉頭看向齊方宇,道:「齊方宇,你還認不清形勢?你如今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禹王,只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知道沖妻子耍威風的廢人。」
「放肆!」齊方宇惱羞成怒,大步走到林美婷身邊,揚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賤人,你敢如此與我說話!若非你多年無所出,我怎能落得這般下場,你竟還敢忤逆我,看我不打死你!」
看著面前無能狂怒的男人,林美婷的眼神越發冷,揚手也甩了他一巴掌,道:「齊方宇,你別忘了我父親是一等國公,我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若你還想有出頭之日,最好與我客氣點,否則……」
冰涼的水隨著巴掌甩在臉上,齊方宇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涼,然後才是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感。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林美婷,從未想過她竟敢甩他巴掌,心中怒火升騰而起,卻在聽到林美婷的話後,強行壓了下去。國公府是他的依仗,現在他處境艱難,還需國公府斡旋,不能輕易得罪。他冷冷地看了林美婷一眼,悻悻地轉身回房。
林美婷眼中閃過鄙夷,眼神卻越發堅定,將齊方宇的衣服扔到一邊,只洗了自己的。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這樣的男人。
直到傍晚,齊方宇也能沒吃到午飯,自兩人爭吵到現在,林美婷甚至連面都沒露。實在餓得不行,他雖心中氣惱,卻無可奈何,只能去廚房找吃的。可到廚房轉了一圈,他也沒看到有能直接吃的食物,冷鍋冷灶,一點菸火氣都沒有。他素來大男子主義,又是金尊玉貴的皇子,莫說做飯了,連怎麼生火都不會,只能看著廚房乾瞪眼。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了齊方宇持續上漲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朝著院門的方向走去。待來到近前,他敲了兩下院門作為回應,隨後便有人將一封信塞進了門縫。齊方宇將信拿了進來,隨後便回了正房,外面實在太冷,尤其太陽已經下山。
待回到房間,他打開信封一看,頓時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大聲罵道:「混帳東西,統統都是混帳!」
齊方宇自小疼愛齊方晴,處處寵著她、哄著她,在他想來,她應該理所當然地回饋他,就算他和高明月沒想讓她和親,她也得主動這麼做,沒承想她竟是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
若齊方晴這邊走不通,那他就只剩下國公府這一條路,希望他們能疏通關係,儘快將他從這裡救出去,這種窮困潦倒的日子,他是一日也過不下去了。
想到這兒,齊方宇收拾了心情,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他要找到林美婷,讓她給護國公府傳遞消息。他找了一圈,終於在偏方找到了她。
林美婷僅是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做著手中的刺繡,這段日子以來,他們能有吃有喝有炭燒,全靠她刺繡所得,這個男人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會做。
齊方宇走到林美婷身邊,想將她攬進懷裡,好好哄一哄。誰知林美婷竟直接起身躲了過去,看向他的眼神儘是淡漠,「有事直說便可,不必這般虛情假意。」
齊方宇的神情一滯,強壓下心裡的不悅,嘴角勾起微笑,道:「婷兒,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因一些小事沖你發火,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再跟我鬧脾氣。」
「若只是道歉,那我收到了。今日我在偏方睡,請回吧。」
齊方宇見林美婷不為所動,心中不悅更甚,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再次靠近,想要抱住她,又被躲了過去。
「婷兒,我們是夫妻,難免有爭吵之時,我已經低頭認錯,你又何必揪著不放。」
林美婷冷漠地看著他,道:「你我之間的那點夫妻情誼,早在你一次又一次偏心那些妾室時,消磨得不剩多少。不過到底夫妻一場,我還對你還抱有那麼一點期待,只可惜也在過去的三個月里消磨殆盡。齊方宇,你我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剩,你想說什麼,直說便可,不必這般虛情假意,我看著只會覺得噁心。」
齊方宇哪曾被人如此說過,尤其是女子,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怒道:「林美婷,方才是我給你臉面,你不要得寸進尺!」
「齊方宇,這裡只有你我,想做什麼,想說什麼,直接一點不好嗎,何必屈尊降貴地來哄我?」
林美婷眼底的冷漠,以及對他的避之不及,讓齊方宇心中怒火更盛,只是想到來此的目的,硬生生地壓了下來,道:「林美婷,無論你對我是否還有夫妻情誼,你我總歸是夫妻,榮辱與共,若你想有好日子過,便給國公府去信,讓他們想辦法從中斡旋,救我出去。」
「好。」林美婷滿口答應,道:「書信我會寫,你可以走了。」
齊方宇沒想到林美婷會答應得這麼痛快,不過很快便釋然了,說到底誰放著好日子不過,過這種什麼都靠自己操持的日子。
目的達到,齊方宇也沒停留,徑直出了偏方,林美婷不待見他,他也不待見林美婷,以前她錦衣玉食,年紀雖大了,卻風韻猶存,可如今臉色蠟黃,手指粗糙,與那些村婦無異,若非憋得厲害,他才不會碰她。